龙葵终究还是未能劝得窦世枢松口邬家之事,她只能另想他法。
而这时陈先生传来消息,说是宋墨醒了,不过他一醒来得知血衣的事情,便不顾众人阻拦要去盛天府还邬善清白。
宋墨“风大雪大,你来做什么?脚伤成这样,不要了是吗?”
龙葵终是在宋墨到达盛天府之前冒雪赶了过来,拦住了他。
龙葵“我不来,难道看着你和邬善一起去送命吗?你是把我让你惜命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
不管是窦世枢,英国公宋宜春还是定国公案的幕后黑手都巴不得他们死,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主动送上门去。
见龙葵字字句句都是为了他的性命着想,宋墨眸光渐暖,直接抱起她进了旁边的客栈。
龙葵“我自己来吧。”
待龙葵反应过来,宋墨已经将她抱进客房脱了她的鞋袜。
宋墨“你不是说过在医者眼里谁都是肉身一具,无分男女,怕什么羞啊?”
宋墨解下龙葵脚上的纱布,见她足底血肉模糊,皱起了眉头。
龙葵“可你并非医者,还是先看顾好你自己吧,脸色差成这样还准备去救人。”
龙葵扣住宋墨手腕,见脉象沉稳,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虚弱,倒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宋墨“你我之间的事,为何会扯到邬家?”
宋墨给龙葵换好药,坐到她身边问起了正事。
龙葵“是五伯设计的,先是制造好假血衣,再将我受刑之事传到邬家,引邬善来救我,从而巧借名目拉下邬首辅。”
事到如今,龙葵也没有必要为窦世枢遮掩,将她所知以及打听到的消息尽数告诉了宋墨。
龙葵“不过他有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我,他说君子谋时而动,顺势而为。如今此案之势并不在于私通与否,”
宋墨“而在于力真作乱于辽东,到底该战该和。”
宋墨接上了龙葵的话,他们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龙葵“辽东局势如何?”
宋墨“邬阁老领着内阁忠臣死谏主战,甚至搬出了祖训,陛下心中不愿意与力真开战。”
毕竟一来财政赤字,二来国无帅才。
辽东目前兵力不足,又无正面迎战的经验,且国韬空虚,难以久战。邬老主战虽是一片丹心,但他越是慷慨陈词,陛下就越是难以下台。
龙葵“五伯做小伏低这么多年,如今竟敢直接状告邬家,必定是猜出了圣意。”
而依照这种情况下去,邬老之谏不合时宜,已然失了圣心,此事怕是难以有个好结果了。
宋墨“若能把是非荣辱都放下,这死局或可能解,一切症结在邬老与陛下。”
所以这件事的解法,还是需要去找邬老。

盛天府牢房……
邬善“四小姐,又见面了。”
龙葵“你可知道这是陷阱?”
龙葵借着窦世英的愧疚,随他一起来到盛天府见到了邬善。
邬善“我也想过这是陷阱,可万一不是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能拿你的命去赌。德真不悔救四小姐,就是愧对了祖父。”
邬善不悔救她,唯一有愧的便是祖父对他的教养。
龙葵“邬公子当真痴傻,竟为了我这样一个外人置家族荣辱和自身性命而不顾。此次是我又连累了你,对不住。”
若非遇到她,想来邬善也不用遭受这许多苦难吧。这次拼尽全力救他出去,此后想来她还是要离他越远越好。
邬善“四小姐不必为我难过,若非遇到你,我的人生恐怕将只有庸常。这世间最难预料的本就是人心算计,倘若再来一次,恐怕我还是无法置身事外。”
遇到龙葵,是邬善此生最幸运的事,即便无法与她有夫妻缘分,他也将终生视她为良师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