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痛苦人生的唯一爱人”

五年前，家里突然来了个女人。

父亲把我领到她跟前，说以后她就是我的小妈，柳智敏。

她是个顶漂亮的女人，偶尔会像母亲那样照顾我，每每注视她的眼睛，我震惊于这世上竟真有蛇蝎般的女人，我不敢靠她太近，她像吐着信子的毒蛇，危险又迷人。即使对我关心，也显得有些凉薄。

父亲很爱她，把她捧在手心。

但她不爱父亲，甚至是恨。

大概是吧。

小妈放下！

背后传来一声冷呵，黑白照片滑落在地，两个漂亮女人，背后是埃菲尔铁塔。

那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嘴角扬着淡淡的笑，眼尾上挑，浑身散发着贵气。而我的小妈还是那么冷艳，她很少笑，即使在照片里。

我被赶了出去，并且明令禁止我再进她的房间。她第一次对我发怒，好几天都对我视而不见。

我没参透这没由来的怒火，也不以为然。

但后来，我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她很反常，渐渐不再穿暗沉压抑的黑色，头发随意散落，有时还会烫成波浪卷，一颦一笑都摇曳生姿。

我走出卧室，她穿着红色小吊带，经过我身边时留下浓郁的香气，她换了香水，黑莓与月桂叶。

这样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我开始跟踪她，像个小偷似的窥探。

可她太过谨慎，车总是在出了庄园后的小道上消失不见，在第五次跟丢之后，我提前来到那条小道上。

就是这次提前的契机，我找到了答案。

我躲在树丛中静静等待，直到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黑色的保时捷驶入视野。

原来奥秘在树林里，车缓缓驶入一条隐秘小道，茂密的树林将其遮挡，造成视觉盲区。我急忙跟上去，车早已停下，小妈上了另一辆一模一样的保时捷。

驾驶室的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修身的驼色风衣，手指的金属指环平添一分疏离。她侧过身去拉紧小妈散开的衣领，动作亲昵又暧昧。

我突然了然于心，那张黑白照片。

我再也没跟踪过她。

时间孜孜不倦向前奔跑，什么都没变，只有树上的叶子绿了又黄，随风飘零在这萧瑟的冬天。

天总是昏昏沉沉，我被天气影响，浑身都提不起精神。

我想起小妈的衣柜，到了冬天总是塞满了各式各样柔软舒适的衣服。

可奇怪的是，我寻不到她。

第二天，第三天，她好像消失了。

来来往往的仆人，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

看着面前吞吞吐吐的管家，心中陡然升起一个猜想。

“小姐，您父亲已经吩咐过了，今后任何人都不准提起夫人……”

她大抵是离开了，留在不爱之人身边五年，已是极限。

心中涌出一股酸涩，暗自编排她居然不肯留下一点音信。

渐渐我发现厨房总有一份单独的餐食，仆人也每天进出小妈的房间拿衣物，我留意着这些仆人的动作，默不作声。

我悄悄跟着女仆，穿过主楼一路往西，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停下。

钥匙转动，里面一片昏暗，厚重的窗帘漏出一条缝隙，微弱的光洒在地上。听到动静，柳智敏抬起埋在双腿间的头。

小妈怎么是你？

她失神的双眼闪过一丝光亮，长发散落在腰侧，原本夺目的脸上失了血色，颓废又麻木。

我我以为你走了

小妈你父亲说我以后就在这里过完余生。

她笑得有些苦涩。

我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小妈原来这么明显，你也看得出来。

她惊讶于我的直白，又自嘲的摇了摇头。

我你很宝贝那张照片，她很漂亮，应该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吧。

小妈她叫内永绘里。

小妈是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