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像人的巫师

明眸歪头“我有对你说谎的必要吗。”

“那他怎么会……”

“他触碰了禁言。”

明眸轻揉雾云如光的发丝

“我听你的话，留给了聪明人一个机会，我没杀他，而是给他下了禁术。”

“他口中关于你的一切，都是禁秘，如若说出来，他必死无疑。”

雾云颤唇“你的意思是……”

明眸靠近，声音细丝般绕在耳边

“他想告诉山沪你的消息。”

雾云瞳孔紧缩“……为什么……”

“谁知道呢。”明眸站直身子“山沪破坏了牢狱所有监听魔法，没人知道他对商赛恩做了什么，而让他选择告诉山沪关于你的事情。”

“不过他没带走商赛恩的尸体，可怜商赛恩，在开口想说话的瞬间就爆了嗓子，倒在了原不属于他的囚笼里。”

雾云猜测纷纷“为什么不带走他的尸首……”

“商赛恩……是被利用了吗……”

明眸细想“确实有不得不让人回答问题的魔法，不过那只对巫师以外的人有效，商赛恩作为巫师，按理说这样的魔法不会起效果。”

明眸耸肩“但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山沪身为高阶药理师，研发出进阶的能对同类使用的魔法轻而易举。”

雾云思绪万千，他印象里山沪冷漠归冷漠，并不会随意杀戮和利用别人，其实细想就会发现他有些拧和蠢，是个为了目标而加倍努力的独行者，他宁愿相信山沪为了他的消息去每个能想到的地方盘查，也不会为其残害无辜的同类。

但……或许他发动魔法时，并不知道商赛恩被下了禁术。

雾云脑子很混乱，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在乎究竟谁害了商赛恩，商赛恩还曾想缝起他的嘴。

或许是因为，商赛恩是他见过最像“人”的巫师吧。

他喜欢动物，会靠近光之子，会为了交朋友相信他眼中低劣的使魔。

他与众不同，他调皮爱新鲜，他入不得巫师的法眼，但他却比所有巫师都特别。

雾云也会觉得对不起他，因为他的自作主张，让商赛恩跟他有了联系。

也因为他不顾一切的逃离，让云游之外的商赛恩受到牵连，甚至于灭顶之灾。

他想替别人口中轻描淡写的低劣使魔查清真相，甚至想抓住山沪的领子，质问他当时究竟做了什么，但……

捏紧拳头，雾云咬牙切齿。

他只是个自身难保的使魔，他什么都做不到。

“猫呢……”雾云垂着头，用牙缝的声音问“他有只黑猫，猫去哪了。”

明眸捏着下巴思索，摇头道“不知，最后一次见那只黑猫，是在巫王的大厅里，但将商赛恩抓去牢狱之前猫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或许跑到了某个角落，被某块附了魔的石头吃了吧。”

雾云捏紧手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帮我找找。”

明眸略有不满“我已经没用到要被你安排去找一只猫了吗？”

雾云心思深重“它对我意义非凡。”

明眸召唤过很多人类，对人类的情感有超越他人的了解，但他总不理解为何人类会如此看中没有任何帮助的“寄托物”，一只猫，一只狗，或是一只玩偶。

为了这些堪称拖累的东西，有些人类甚至会放弃生命。

他清楚雾云并不是这样的蠢者，他认为雾云更像人类中的“巫师”，只喜欢能利用的事物，却不料雾云也有人类称之为“感性”的无用一面。

但他并不会因此讨厌雾云，相反，他更喜欢这样复杂和永远给予他惊喜的人类。

欣赏与喜欢不加掩饰，他道“帮你找到有什么奖励？”

“等你找到再说。”雾云拿回塞进他手中的食盘，即使明眸没吃完“他们要回来了，先走吧。”

明眸故作委屈“这幅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样子，真的好伤在下的心。”

“要伤的前提是你得有心。”

雾云对这个杀了不知多少人类使魔的巫师没一点好语气，他夺过食盒，转身而去。

明眸什么时候走的，雾云根本不清楚，他也没心思记明眸来和走的样子，反正他也知道，明眸不可能让玫瑰才者和寻拓发现他的存在。

不然就不会总趁没人的时候来看他了。

三人今日收获不少，四五只血兔子在篓子里装着，雾云随手拿起一只，发现那些兔子脖子上都有两只深深的血洞牙印，不用多想，必是化为蛇身的玫瑰抓到的。

看向玫瑰，她双眼发亮，明显在等一份夸奖。

雾云摸摸她的脑袋。

“玫瑰真棒。”

四个字让玫瑰眉开眼笑，脸因为愉悦的红了一圈。

寻拓弄了盆热水，二话没说拿过他手中的兔子，扔进了滚烫的热水里去皮。

雾云闲着也是闲着，也自觉腿好的差不多，主动开口。

“明天你们去哪里，也带上我吧。”

寻拓剥皮的动作停下，冷声道

“腿”

雾云努努嘴，不情不愿编起裤腿伸了过去。

已经擦干净的手有些常年做活的茧子，摩擦捏揉他的腿时总痒痒的，但雾云竟觉得有些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