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不过触碰魔纹就被炸掉了手腕,虽然也是分身,但真身的手也被牵连,烧灼感持续到了现在。
他不知道是谁,但猜测大半,觉得这次伤他的人大概率也是那个人。
捏着下巴,明眸又有了鬼主意。
午夜十分,雾云架着火烧烤,跟山沪说话的疲惫比暴走一整天还累,他昏昏欲睡,火焰中却突然浮现一些看得懂的字。
“正太先生……”
这几个字表明了来者,雾云突然来了精神,把注意力都放了上面。
那些字一个一个往外迸,连起来后雾云才发现,是明眸报平安的信。
“我需避风,无事暂不出暮土,现需告诉你一件事,你身后有强者护你,请珍惜。”
雾云蹙眉,明眸不说废话,“请珍惜”三个字意义不凡。
他抱怀思索,揣摩出些许意思。
不会是让他利用好这份强大搞垮山沪吧。
他越想越觉得明眸就是这个意思,他一直盯着实验,只拿到一部分肯定觉得不够,只有搞垮山沪,才能拿到所有成果。
只不过他没搞垮山沪的实力,所以就把目标放在了比他和山沪都强大的虚构的“主人”身上。
这是个法子,可是……
他不想再害山沪了。
一想到山沪消瘦的脸庞和那些吃他的虫子,雾云就狠不下心。
他已经逃出来了,没有理由再去加害山沪。
蘑菇烤好了,雾云准备吃,却突然伸出一只白滑滑的手将蘑菇拿了去。
雾云一下就认出来那是山沪的手,瞬间怒上心头。
为了把毒味烤走,他整整用慢火烤了一个钟!
山沪就这么拿走了!
虽然生气,但雾云还是努力平复着心情。
他是山沪,他是山沪,他打不过……
雾云哼了一声,算欠他的。
心里骂了一堆,他拿起一个苹果吃着,又架起新逮到的兔子。
雾云暗骂,“你就吃吧,我自己吃肉,不比蘑菇好。”
兔子烤好,为防止山沪在抓,雾云专门对着兔子咳嗽两声,把兔子肉染的别人都不能碰才罢休。
安心享受完兔子肉,雾云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雾云在山沪的空间中醒了过来。
山沪依旧在旁边盯着,直到雾云睁眼,山沪才支着头道“一个人在野外还敢睡这么久,你大哥教你的都吃狗肚子里去了?”
雾云清咳,夹起嗓子道“不知道您,因为何事唤我。”
山沪一脸怒气,直勾勾盯着雾云,只感觉要将人盯出洞来。
“去帮我采一份药。”
雾云微疑,“您受伤了吗?”
“少管。”山沪道“高岭祥知道吗。”
高岭祥,一种只生长在风大寒冷的半山处的草药,能延年益寿,对心脏有极大用处。
雾云点点头,山沪道,“采过来给我,越快越好。”
“可是……我所在的地方跟高岭祥是反方向。”
山沪瞪他,吓回了雾云的解释。
山沪下令道“给你两天时间,把高岭祥采来给我,不然……”
他没说后果,但雾云也能猜到不听他的话后果有多严重。
山沪交代完就把他放了出来,雾云叹息一声,背上竹筐朝反方向前进。
两天时间有点太赶,雾云紧赶慢赶一整天,才走到有高岭祥的山下。
现在不是高岭祥会出现的时节,他甚至不清楚爬上眼前这跟泰山一样的山,会不会见到高岭祥。
心中暗骂,雾云开始了爬山之旅。
爬了半晌,他休息吃饭之余,听到了某些动物低吼的声音。
警惕四周,在隐秘的树周后看到一只咧着黄牙的黑熊。
雾云呼吸都顿了,不敢动一下,生怕黑熊冲上来。
可事与愿违,黑熊蓄力走了两步,雾云看到了他白骨森森的爪子和藏在身后的九条尾巴。
这黑熊,是小丫头的缝合宠物。
不对!他专门绕过小丫头的散养区,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她的宠物!
雾云慌不择路,先是拿出指甲吓唬,可黑熊似乎与它们不同,根本不惧怕他的黑指甲。
瞅准时机,雾云拔腿就跑。
黑熊紧随其后,冲撞着撞开所有拦路树木,可恐的低吼声不绝于耳。
雾云连滚带爬,直到跑到一个陡坡旁,实在无路可退,便捏紧那装有黑色指甲的布包,掷石子一样甩了过去。
指甲触碰的一瞬间,黑熊的脑袋瞬间炸开,冷色血浆伴随强有力的冲击打在雾云身上,他一个脚没站稳,坠下了陡坡。
情急之下他张开斗篷缓冲,他只有一格能量,旁边又没有云,这一跳基本就别想再上来了。
但为了保命他没办法。
雾云摔倒在陡坡下的落叶丛林中,因为冲击波头痛欲裂,扶额缓了缓,再想起身,又发现对面树桩上一条冷黑的长蛇正吐着舌头盯着自己。
雾云又逃了,躲了黑熊,蛇虫,还有一些扰人的猴子。
跌跌撞撞遍体鳞伤的爬到半坡,他看到盘旋在半空的白鹰,顺着白鹰看到生长在半山坡的高岭祥。
石坡陡峭,风又大又刺骨,雾云揉了揉被吹的发痒的脸蛋,深吸口气踩在了石头上。
一步一个脚印的爬,终于采到高岭祥的时候,他松了口气。
在半山坡找了个还算平缓的地方休息,雾云的手又冷又疼。
他的十只手指全都破了皮,凌冽寒风吹过,猩红的血结痂又烧灼着,疼的他直倒抽凉气。
两天没好好饮水,他的嗓子又疼又痒,发白的嘴唇衬得他似高岭破碎的崖花。
山沪将人召唤至白色空间,雾云抽着鼻子,恍惚起身,举着高岭祥,“我采到了。”
山沪皱眉盯着他,那红透的鼻梁和眼睛,满身锈红的暗血,还有乱糟糟的头发,都在昭告他的努力,但山沪只是冷眼递过,随便看了两眼,转头道,
“去做饭。”
雾云抽着鼻子,撑着已经发麻的腿起身,踉跄的走到炉灶前。
刚拿起锅,只听到山沪冰冷道,“记得把衣服脱了,这次,什么都不要穿。”
雾云愤恨不已,只能把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咽,脱光衣服,他抖着手做完了这顿饭。
一道土豆炖小鸡,依旧多放了两勺盐。
把饭端过去的时候,山沪有条不紊的吃着,让这个饿了两天的人在一旁看着。
雾云注意到山沪把他辛苦采到的高岭祥随手扔在了地上,苦涩又满怀怨意。
山沪注意到他隐忍的情绪,仰着头道,“不爽?”
雾云垂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