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小翠说了出去,柔则那提前得知了消息,她带着几个丫鬟,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来到宜修的屋里。
柔则推门而入,一向柔弱的她目光触及床上之人时,愣住了。
只见宜修靠在塌上,一连串的咳嗦声传了出来。
剪秋正在一口口的给她喂药,那药却是喂了一半,吐了一半。
柔则(纯元)“这,妹妹何时病的这么重了。”
剪秋“启禀福晋,侧福晋她昨日染了风寒,加上忧思过重,不知怎么的就成了这幅样子。”
柔则本来想把那些累人的账本送回来,现在怎么也开不了口。
柔则(纯元)“可有请郎中看过了?”
剪秋“郎中来看过了,只说让福晋好好养着,奴婢也很担心。”
见此,柔则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宜修的屋子,她怕过了病气给孩子。
柔则一走,宜修便停了咳嗦。
剪秋“主儿,这药伤身呐。”
宜修确实没有生病,不过她会医术,能让自己看上去生了重病。
宜修“无碍。”
宜修她要让自己的姐姐知道,掌管王府是多么的不容易。 现在掌管不好王府,日后也做不了一个好皇后。 也要让四爷和德妃好好瞧瞧,她这个庶妹不是铁打的,她不会任人搓圆捏扁。 过了几日,剪秋有些高兴的告诉她。
剪秋“主儿,四爷说今日要来您的房中呢。”
看着剪秋眉飞色舞的形容,宜修心里有些发酸。
四爷哪里是来看她呀,四爷是怕他的菀菀受累,这才来看她的。
只是恐怕不能如他所愿了。
剪秋见她神色淡淡,声音小了下去。
剪秋“福晋,您心里不痛快吗?要不我们还是动手吧,嫡福晋让您心生不快,那就铲除她。”
宜修连忙捂住剪秋的嘴
宜修“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现在的剪秋还只是个小姑娘,她要保护她。
宜修“咱们以后不争了,负心之人,没什么好争的,但是咱们也不是任人欺凌的,都瞧不起庶女,可是一旦四爷登基,以后我就是妃,甚至贵妃。”
宜修“若是有人不安分,使绊子耍心机,那就让她粉身碎骨。”
宜修“现在这样就好,咱们安生的过自己的日子,这就够了。”
剪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宜修“给本福晋梳妆,越憔悴越好,能让王爷心生怜悯最好。”
剪秋又有些迷茫。
剪秋“您不是说,负心之人,没什么好争的吗?”
宜修笑了笑没有回答。
剪秋“您是要让四爷也相信您生病了,好推脱府中大大小小的事物对吗?”
不愧是剪秋,宜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晚间,胤禛迈着步子踏入了她的屋子。
这还是姐姐有孕后的头一遭。
胤禛闻着满室的药味,皱起眉头,这样的神色落在了宜修眼中。
现在的他还不是那万人之上的帝王,两人也没走到死生不复相见那样的地步。
可恨意早就在宜修心里扎根了。
是他召走所有太医才导致弘晖不治而死的。
弘晖走后,她心如刀绞。
而他,满脸喜色,说以后姐姐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
他有什么脸这样说。
包括后来,她做了皇后,两人有名无实,一个月他只来自己房中两次,都是草草睡了。
年世兰在他的骄纵之下对自己这个皇后百般欺凌。
他们之间的账,这一世慢慢算。
宜修“妾身参见四爷。”
宜修起身下榻,被胤禛扶了起来。
对上宜修的脸,胤禛有些心惊。
几个月不见,她脸色差到了极点,这身子也瘦的像浮萍一般。
他这次来,是为了让宜修收回管家之权,这话到了嘴边,还有些说不出来了。
他想了想有孕在身的柔则,还是说了出来。
胤禛(皇上)“你姐姐有孕在身,这些账本你还是拿回来吧,你身子如今怎么这样弱?是不是丫鬟没有好好伺候。”
果然,在自己和姐姐当中,他永远都会选择姐姐。
宜修“咳咳,妾身难堪重任,若是姐姐有孕在身,不如将此事交给月宾妹妹接管吧。”
明明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接管这事,却非要交给她,只是因为柔则当初说过一句——“宜修妹妹做事,妾身才最放心。”
剪秋像约定好的那样含泪跪在王爷脚下。
剪秋“王爷恕奴婢直言,自从大阿哥去了以后,福晋就日日以泪洗面,又忙着熬中药给福晋安胎,还要看库房那些账本,这日日夜夜熬下来,郎中说福晋她必须好好养着,否则会落下病来啊……”
胤禛如梦初醒,这才想起了往事种种,他心里生出了一股愧疚之意。
这些话,前世宜修从未说过。
她默默的忍着,默默的付出着,胤禛也坦然接受。
现在她把事情摊在明面上,胤禛的面子挂不住了,他也像柔则一样,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她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