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伊虽然在接到请帖的时候悲哀的恨不得醉死过去,但还是让侍虫去准备宴会的礼服,宴会日期当天,他一大早就起来让妆造师为他装扮。
他看着镜子中脸上明显的黑痕,像极了什么东西扭曲的趴在上面,一瞬间差点儿动手把镜子砸了。
是的,毁容这件事,不仅他的雄主接收不了,他自己也不怎么能接受了。一个已经习惯性用容貌得到些什么的虫,失去自己引以为傲的利器,怎么可能接受的了呢?
可是,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这样选择,哪怕已经知道自己会毁容,哪怕已经知道自己会失宠,选择依旧不会变
一张脸换一条命,怎么说也合算啊!怎么说也值得。
他只是习惯性的适应接收雄虫惊艳的目光,习惯见到他的虫因为这张脸有一瞬间的痴迷,放下戒备好说话,还没有到了为了这张脸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地步。
他被毒液感染还有救,因为他的身上毫无伤口,毒液突破皮肤这层防御系统也需要时间,但他的副官要是沾上一点毒液,毒液就会从伤口直接侵蚀进去,可能支撑不到军医的治疗。
从梳妆台抽屉里拿出半截玉质的面具扣在了右脸上。这是他毁容后他雄父唯一一次来见他送过来的,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雄父。哪怕雄父生日宴,他也没有进去的资格。
说来可笑,这还是他自从毁容后,第一次收到自己雄父生日宴的请帖呢!如果不是怀孕,可能还会和以前一样吧!
看着自己依旧风情的眼睛,半遮半掩的诱惑,仿佛还是那个眉眼含笑,嘴角微勾游走于世家子弟的贵族少爷。
突然很想笑,想笑自己自找难看。
就算带上面具又如何,今天去参加宴会的虫那个不知道他的情况啊!那个虫没见过他面具下那张丑陋的脸啊!
一只手贴到了他的面具上,从身后连椅子把他抱在了怀里,chūn落在了他的左眼上,“安伊,好了吗?出发吧?”
裴风其实挺不喜欢看眼前的这双苍绿色的眼睛里带着自嘲,相比之下,他更能接受安伊和他闹腾。
他很清楚,一个曾经以容貌为荣过的虫,在失去容貌后的打击。但对安伊而言,更大的打击是,那毒素不仅毁了他的容貌,还毁坏了他身体大半部分的免疫系统,让他失去了健康。哪怕在接受治疗后,毒素已经得到控制,免疫系统的破坏已经在缓慢的自我修复,可他这一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在与战友一起冲锋了。
哪怕他有一天被医生盖章身体不再需要时刻监视,他也没办法和正常的军虫一样高强度、高难度的训练,他也没办法和一起一样长时间不做任何护卫暴露在太空中。
注定了他再不能做一名军雌了。
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裴风是挺高兴的,他再也不用害怕那一天早上起来接到的是自己雌君殉职的通知。
安伊的手贴在了裴风的手上,握住了他的手,“有什么好准备的。”他不再隔着镜子去看裴风的眼神,而是与他对视。
“雄主,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