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不听劝,非要坐,”沈慕言继续慢悠悠地说,目光落在初晨曦脸上,带着一种“秋后算账”的意味,“结果摔下来,膝盖磕破了,哭得比上次被篮球砸到还惨。”
初晨曦:“……”
她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她那时候觉得那个破旧秋千很有感觉,非要坐,他不让,她还觉得他多管闲事……
结果果然摔了。
是他背她去的诊所包扎。
路上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全蹭在他当时那件价格不菲的T恤上了(后来她才知道那件T恤有多贵)。
不是,他怎么全都记得?!
弹幕已经笑疯了:
“初晨曦小时候这么虎的吗?”
“沈慕言: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背去的诊所!啊啊啊男友力从小就有!”
“初晨曦已经没脸见人了哈哈!” “沈影帝这记性,全用在记初晨曦黑历史上了是吧?”
“虽然但是...言哥背人的样子肯定很帅...(小声)”
“专注作品!《暗涌》快要宣传了!大家多关注新电影!”
“看来都想起来了。”沈慕言从工作人员那里拿过最后一张相纸,递给初晨曦,“最后一个合影,拍秋千吧。”
初晨曦机械地接过相机。沈慕言走过去,坐在秋千上,长腿有些无处安放地曲着。
他轻轻晃了一下,然后看向她,目光沉静,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
透过镜头,初晨曦看着那个坐在秋千上的男人。
阳光洒在他身上,丝绒衬衫泛着柔和的光泽,与他身后老旧的街景形成一种奇异的和谐。
他不再是那个别扭的少年,也不再是荧幕上遥不可及的影帝。
在这一刻,在这个充满他们共同记忆的地方,他只是一个叫做沈慕言的男人。
而她,是初晨曦。
她按下快门。
照片缓缓显影。
照片上的沈慕言,嘴角噙着一丝极淡却真实的微笑,目光温柔地落在镜头后——她的身上。
“你怎么什么都记得?”初晨曦觉得在他面前,她像得了老年痴呆一样。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他笑,“包括那件事。”
任务完成。
工作人员递上一个密封的信封,是关于今晚心动短信的提示。
沈慕言接过,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看向初晨曦,晃了晃手中的信封,唇角勾起:“猜猜看,会是什么提示?”
初晨曦看着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桃花眼,心跳如擂鼓。
“哥!别猜了!赶紧搞完回去研读新剧本啊!”
“这眼神...我死了,但哥你记得你是要拿三金大满贯的男人!”
回溯时光的旅程似乎结束了,但某些被掩埋的东西,正破土而出。
今晚的心动短信,似乎变得不再那么简单。
------------------
温叙白和裴玖的目的地是那家他们大学时常去的旧书店。
书店果然如温叙白所说,重新装修过,但格局未变,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旧纸张和油墨特有的沉静香气。
一路上的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比起沈慕言和初晨曦那边“黑历史”频出的活跃(或尴尬),他们之间流淌的是一种更为成熟、却也更为复杂的暗流。
任务卡要求他们找到一本两人都读过的书,并在扉页上写下对彼此当下想说的话。
他们在高大的书架间穿梭,指尖划过书脊,偶尔会因为触碰到同一本书而微微停顿,目光短暂交汇,又很快移开,默契得令人心酸。
最终,裴玖在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停下,抽出了一本略显陈旧的诗集——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
书的封面已经褪色,但保存完好。
“这本……”裴玖的声音很轻,“我记得你很喜欢。”
温叙白看着那本书,眼神柔软了下来:“嗯。你也为我读过里面的诗。”
他顿了顿,补充道,“在图书馆后面的小花园里。”
裴玖低下头,指尖摩挲着封面,没有否认。
他们拿着书走到休息区。
裴玖先拿起笔,在扉页上快速写下了一行字,然后将书推给温叙白。
温叙白接过,看到那行清秀的字迹:「时光仿佛未曾流逝。」
他沉默了片刻,拿起笔,在那行字下面,郑重地写下了自己的话:「但我们都已不同。」
写完后,他将书合上,递还给裴玖。
没有过多的言语,但直播间的观众却能从这简单的动作和文字里,感受到一种惊心动魄的遗憾与成年人克制的感慨。
弹幕: “啊啊啊刀死我了!‘我们都已不同’!”
“这种成熟的be感太好哭了!” “他们明明还有感情,为什么分开啊?”
“温医生写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好难过。”
“裴玖先写‘时光未逝’,是在暗示想回到过去吗?”
“高手过招,字字诛心啊!”
写完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并没有因此缓解,反而更添了几分凝滞的尴尬。
他们默契地没有再看对方,而是各自在书店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仿佛只是恰好同路的陌生人。
裴玖停在一排文学批评的书架前,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书脊,目光却没有焦点。
温叙白则站在不远处的一扇小窗前,看着窗外老街上来往的行人,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晦暗不明。
跟拍的VJ(摄像师)都有些无所适从,只能将镜头对准书店里充满时光痕迹的细节:斑驳的木地板、从高窗斜射进来的光柱、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最终,还是温叙白打破了沉默。
他走到柜台,向老板低声询问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老板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小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铁皮盒子。
温叙白拿着盒子走到裴玖面前。
“还记得这个吗?”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张已经泛黄的、手写的借书卡。
书店重新装修后,早已采用了电子系统,这些旧物显然是被老板珍藏起来的。
裴玖低头看去,瞳孔微微放大。
其中一张借书卡上,清晰地写着她的名字和温叙白的名字,借阅的正是那本聂鲁达诗集。
日期是他们大二那年的秋天。卡片背面,还有当年她随手画下的一朵小小的、笨拙的向日葵。
“老板说,清理仓库时发现的,觉得有意义就留着了。”温叙白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温柔,“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裴玖拿起那张卡片,指尖微微颤抖。
那些被刻意尘封的、鲜活的、带着阳光和青草气息的记忆,汹涌地扑面而来。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衬衫、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少年,和那个扎着马尾、容易脸红又倔强的自己。
她抬起头,眼眶有些泛红,却努力维持着平静:“你还特意去找这个?”
温叙白推了推眼镜,避开了她的目光,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持:“只是恰好想到,问了一句。”但他微微泛红的耳廓却泄露了并非“恰好”那么简单。
弹幕:
“!!!温医生他好会!”
“破防了破防了!旧物杀我!”
“裴玖眼睛红了!她肯定还记得!”
“温叙白你耳朵红了!别装了!”
“这种默默记着一切的行动派真的好戳!”
“老板是隐藏的助攻王者!”
----------------------------
风纤和程安来到了本市颇具声望的美术馆。
风纤看着眼前现代化的建筑,眼中流露出怀念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这里和我当年开第一次画展时,变化很大。”她轻声说,语气里是艺术家特有的敏感。
程安有些拘谨地跟在她身边,他穿着运动服,与周围高雅的艺术氛围略显格格不入。
但他听得非常认真,眼神里充满了对风纤的敬佩。
“风纤姐你真厉害,这么年轻就能在这里开画展。”程安由衷地赞叹。
风纤被他直白的夸奖逗笑了,摇摇头:“那时候只是运气好,得到了前辈的提携。”
她的任务是在美术馆里找到一幅能代表自己当前心境的画,并向程安解释原因。
她带着程安慢慢走着,在一幅色彩热烈、笔触奔放的抽象画前停下。
画作名为《炽夏》。
“大概是这个吧。”风纤看着画,目光悠远,“看起来充满激情和活力,但其实……是夏天最后一场绚烂的燃烧,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决绝。像我这个年纪,参加这种节目,大概也是这样吧。”
她的话里带着一点自嘲,也有一份通透。
程安似懂非懂,但他努力理解着:“风纤姐,我觉得你就像夏天,不是最后一场,是最灿烂的那一场!而且,燃烧之后又不是结束,秋天收获,冬天沉淀,春天又会来的!”
他的比喻或许笨拙,但眼神真诚炽热。
风纤愣了一下,随即真正地笑了起来,柔和的说:“谢谢你,程安。你这个说法,我很喜欢。”
阳光透过美术馆巨大的玻璃穹顶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
一幅是阅历丰富的静谧油画,一幅是活力四射的明亮水彩,此刻构成了一种意外和谐的画面。
弹幕:
“程安小天使!这话说的太好了!”
“风女神被治愈了的感觉!”
“年下直球攻破艺术家心防!”
“这对意外好磕!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程安虽然不懂艺术,但他懂风纤!”
-------作者说
我只能说又勤快了一回……
有点累,我请个假嘻嘻~(一天)
爱你们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