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缘缓缓睁开双眼,那不再是纯黑的眼眸,反而被蓝色所代替,原本黑色的长发也变成蓝色长发,披散的长发被编成一条长麻花辫。病态的肤色褪去,恢复成有血色,正常的肤色。
“宿主,我将进入沉睡,直到你遇见救赎对象,我才会苏醒。请宿主努力活下去。此外我将赠送宿主一个新手礼包。”
在系统消失后,另一道声音出现在司缘的脑海里,声调平缓,却又似雪原上割面的风,不带一点温度。
[沧海一瞬,溟川一息,深空凝视,渊地疯狂。玩家司缘,你好,欢迎来到沧溟深渊。]
一封红色的邀请函悬浮在空中,邀请函很简约,上面只有一白一灰的两条蛇缠绕在一枚纯黑色的十字架。
司缘接过邀请函,她翻开邀请函,最顶头上写着“沧溟深渊”四个字,下面是一段句子:玩家司缘,检测到你符合游戏标准,沧溟深渊在此向你发出真诚的邀请,沧溟深渊欢迎你。
司缘摸着邀请函,灰蛇悄悄睁开了双眼,吐着舌头,露出锋利的牙齿。鬼使神差下,司缘将手指擦着蛇牙而过,锋利的牙齿轻而易举的划破了司缘的手指。一滴献血滴落在十字架上,纯黑的十字架被染成红色。
司缘有种莫名的肯定,这是接受邀请的方式。她将邀请函放在口袋收好。
“小姐姐,你长得好好看啊!”一道欢快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皮肤受之于父母。”司缘温和的笑了笑。
“小姐姐,我叫柳语凝,你叫什么呀?”
“司缘。”
“司天观星明方向,缘海泛舟渡人心。司缘小姐姐我没猜错吧?”
司缘微微诧异,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柳语凝收起脸上的笑容,语重心长道,“司缘小姐姐,沧溟深渊很危险的。”
“那柳小姐为什么想进游戏?”
柳语凝转头不去看司缘,神情中带着点悲伤。
“想做一件事。”
生逢神明时代的人,哪有不向往神明的道理。沧溟深渊是唯一能够接触神明的途径。
何为沧溟深渊?一个充满危险的游戏,进入游戏有很大可能会死。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进去,十有八九是死路一条,但无人退缩。
进入沧溟深渊除去有着极大的欲望外,还必须符合游戏的标准。而这标准有三种,至于是哪三种,没有人知道。一切以邀请函为准,沧溟深渊从不强迫任何人进入游戏。
柳语凝双手合拢,抵在唇边,虔诚的闭上双眼。
“不过也有人不想进入游戏。”
柳语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恢复了她灿烂的笑容。
司缘了然。
“司缘小姐姐,你要去我家玩吗?你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应该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家。”
“你怎么就确定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司缘不解,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柳语凝将手背在身后,神秘兮兮的说道,“因为帝都星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些信息。唯有那些偏远的、信息落后的地方的人才不知道。”
司缘点了点头,看来以后得注意点这方面的事了。
“那就打扰了。”
“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柳语凝连忙摆手。
司缘跟着柳语凝去了她家,柳语凝侧着头和司缘有说有笑的走进房子。
司缘的目光落在坐在沙发上的女生身上。女生有着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她随意的将黑色长发绑成低马尾,淡黑色的眼睛有一点点金色,似是有光蕴藏在她的眼里。
女生的目光只是轻轻扫了司缘一眼,然后用冷漠的目光注视着柳语凝。
司缘突然停止了说话,柳语凝感到惊讶,她顺着司缘的目光看去,与女生冰冷的目光对上。
柳语凝没有在意女生冰冷的眼神,她惊讶的开口,“班长,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不去吗?”女生收回目光。
“班长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就觉得我去了会给你拖后腿吗?你用不着骗我。”
“不是,班长,我……”
女生直接开口打断柳语凝的话,“说不想进游戏的是你,现在偷偷进游戏的也是你。柳语凝你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朋友放在眼里。戏耍我很有意思吗?我觉得我们的感情也就到这里了。”
女生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蛋糕,将它扔进垃圾桶。然后不顾柳语凝的劝阻,直接离开了。
柳语凝瘫坐在地上,她没有去追班长。因为她知道她的班长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说断就是彻底断了。
她捂住脸痛苦起来。等柳语凝哭够了,司缘才开口道,“你们这是……”
柳语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班长三年前就已经获得了进入游戏的资格。但我当时说不想进游戏,班长为了照顾我,她放弃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那你现在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司缘轻声询问。
“去年年初,我得知我父亲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而凶手就在游戏里。”
司缘摇头,“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瞒着她。”
“班长她很善良,并不适合游戏,而且我所要面对的仇人的势力并不小。”
“这不是理由。”
柳语凝苦笑,“是的,这不是理由。”她的眼里融不进一粒沙子,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她活该。
她能怎么样,看着班长为了她父亲的事而操心,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她怎么忍心得了。
“你被你的担心所蒙蔽了。你的朋友她既然能获得进入游戏的资格,那就代表着她有强烈的欲望。”
柳语凝哑然。是的,她只顾着想她适不适合游戏,她这么好的人不应该被她所拖累。可她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班长本身的意愿。
她愿意为她而控制她的欲望,狠心的放弃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进入游戏的资格,选择放弃她的追求,只因她的一句,“我不想进游戏。”
她留下来后,依旧风轻云淡,没有丝毫抱怨。而她呢?她骗她,瞒着她偷偷去做准备。
“我到底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