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慢条斯理道:“这位兄台何出此言?”
那山羊胡冷笑一声,细长的眼睛眯成两道缝:“少师剑随李门主出生入死,饮血无数,剑身岂能毫无磨损?”
他袖袍一甩,“百川院好大的手笔,连这等赝品也敢拿出来糊弄人!”
纪汉佛闻言脸色骤变。“门主”这个称呼……他定睛细看,终于认出此人是十年前分家离开四顾门的飞影——羊才峰。
他是门主身边的一位得力干将,主要负责情报一方面的事情。
乔婉娩神色凛然,疾步上前握住擂台上的长剑。
她指尖抚过剑身,眉间骤然凝结寒霜:“此剑确非少师。”
羊才峰讥诮一笑,忽从身旁随从怀中抽出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诸位且看!”
剑锋出鞘时龙吟阵阵,“这才是真正的少师剑!”
石水箭步上前,腰间佩剑铿然作响:“少师剑怎会在你手中?”
羊才峰不紧不慢地将宝剑裹回黑绸,语带嘲弄:“百川院看守不力,令此剑落入盗匪之手。那贼子原想将剑转赠相好......”
他故意拖长声调,“谁知那相好也是个狠角色,竟一拳结果了贼人性命。可惜啊——”他眯起三角眼,“刚出洞窟,就撞在了我手里。”
羊才峰长叹一声,目光复杂地扫过昔日同袍。
这里终究是门主生前住处。他隔着黑布轻抚剑身,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个孩子。
突然,他手腕一抖,那柄裹着黑布的长剑如流星般破空而出。
乔婉娩眸光一凛,素手轻抬,精准地截住剑锋。黑布簌簌滑落,露出少师剑凛冽的寒光。
“若诸位心中还念着门主……”羊才峰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就请将此剑好生供奉。莫要再……”
他环视四周,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借门主之名行苟且之事。”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残影消散在风中,只余下满场错愕的众人。
而这边破防的笛盟主怒气冲冲的质问:“我竟是因你中毒才赢的,你羞辱我!”
正要上手,却被一道快影拦了下来,那人正是来寻旧物的羊才峰。
“四顾......不,如今该称百川院了。”羊才峰袖袍一甩,冷眼扫过笛飞声,“在此地出手伤人,阁下好大的威风!”
他转身望向身后之人。那是个玉面书生,脸颊处缀着几点麻子,通身书卷气。
虽算不得俊美,却也温润如玉。只是这张脸......与记忆中那人实在太过相似......
羊才峰捻着山羊须,沉声道:“公子......”
书生慌忙拱手,半遮面容:“公子是万万叫不得的,在下李莲花。你可以叫我李兄,李先生,李贤弟……”
“李相夷。”羊才峰突然打断,目光如炬,“这般称呼,门主可还满意?”
他复又看向一旁静立的黑衣男子:“还有笛盟主......”
李莲花神色微怔,手臂缓缓垂落,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笑意:“飞影果然慧眼如炬。”
羊才峰目光如刀,在李莲花面上来回逡巡:“云彼丘那蠢货,竟真信了李莲蓬这等说辞......”
他忽而冷笑,“也不知是这些年在百川院关傻了,还是......”声音陡然压低,“不敢认。”
“呵......”李莲花轻笑一声,袖中手指微微蜷缩,“你的消息网倒是愈发精进了。”
他抬眸,眼底寒芒一闪即逝,“眼下正有一事,需你相助。”
李莲花定定望入羊才峰眼底:“狮魂的下落,你可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