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修为,若真不愿……”暮寒忽然倾身,带着依兰香的气息拂过应渊耳畔,“大可将我掀翻在地。”
他低笑时胸腔的震动清晰可感,“这般心软,可是要吃亏的。”
应渊霍然起身,一双凤眸瞪得圆圆的,活像只炸毛的猫儿。
他狠狠拍开暮寒递来的锦帕,转身化作流光遁走。
暮寒望着那道消失的虹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方才触碰过的肌肤。
半晌轻笑道:“还以为被那老不死养得失了性子……”
檐下铜铃叮咚,掩去他未尽的话语,“这瞧着,脾气也不小啊。”
夜风微凉,星河璀璨。
应渊独自坐在飞檐翘角之上,忽觉唇边一甜。
他怔了怔,将那颗糖卷到腮边,鼓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仍旧仰望着浩瀚星空。
一根玉白的手指突然戳了戳他鼓起的脸颊。应渊蹙眉,偏头躲开。
那手指却不依不饶,第三次戳来时,他终于忍无可忍:“你烦不烦!”
暮寒不知何时已挨着他坐下,单手支颐,眼中盛满细碎星光:“都气了三日了,小仙君的气性倒是不小。”语调里带着说不尽的宠溺。
应渊冷着脸别过头去,青丝随风轻扬。这几日暮寒变本加厉的亲近,每每惹得应渊炸毛。
忽然下颌被温热的指尖轻轻扳回。
暮寒把玩着他胸前垂落的一缕发丝,另一只手拽着他衣角轻轻摇晃:“明日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可好?”尾音上扬,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
暮寒见应渊神色稍霁,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他刻意放软声线,尾音拖得绵长:“我身子骨弱,夜里又睡不安稳。偏生你练剑时那般大动静,递帕子还要挨打……”
说着将手背往应渊眼前凑,“你瞧,都肿了。”
应渊垂眸,见那白玉般的手背上果然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他明明记得自己并未用力——这人身子羸弱,他向来都是收着劲道的。
迟疑间,他已不自觉握住那只手。拇指轻轻抚过那片红肿,力道温柔得像是拂过初春的花瓣。
忽然察觉掌心下的手腕微微一颤,抬眸正对上暮寒幽深的目光——那双眼尾微红的凤眸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呼吸都比平日急促了几分。
应渊生得一副玉雪之姿,与玄夜那种摄人心魄的艳丽不同,他的美如初春新雪般干净剔透。
瓷白的肌肤泛着莹润光泽,睫羽轻颤时宛若蝶栖花枝。偏生总爱板着张脸,倒像只竖起耳朵装凶的雪兔。
银发与青丝在月华下悄然交缠,暮寒忽然倾身向前,近得能数清应渊睫羽的轻颤。
却在唇瓣即将相触时,听见一声软糯的嘀咕:
“你太娇气了。”
暮寒动作一顿,眼底掠过诧异,转而低笑出声。“不气了?”
他反手握住应渊欲抽离的指尖,将那只玉白的手包在掌心细细揉捏:“总算肯理我了?”
应渊别过脸去,却掩不住耳尖那抹胭脂色。夜风拂过,吹不散心头躁动的热意。
他指尖轻抵暮寒眉心,无奈叹息:“你都这样说了,我哪还气得起来?”
暮寒低笑间忽然发力,将人整个圈进怀中。银发如瀑倾泻,埋首在应渊颈窝轻蹭:“困了……”
“屋顶风大,回房去。”应渊挣了挣,终是任他抱着。
鼻尖萦绕着清冽梅香,暮寒慵懒眯眼:“若小仙君好哄些,何至于让我抱病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