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很热闹，到处都是拜年的人。
有小孩举着糖葫芦跑过，糖衣的甜香飘过来。
庄知晏记得，袁一琦上次路过冰糖葫芦摊时，眼睛直勾勾地看了半天，却说是给她看的，虽然她也的确爱吃这些小零食。
“想吃？”庄知晏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摊位。
袁一琦立刻别过脸：“不想。”
却在看到庄知晏走向摊位时，脚步也跟了过去，只是保持着两步的距离，像只亦步亦趋的小尾巴。
庄知晏买了两串，递了一串给她。
山楂裹着厚厚的糖衣，在阳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
“一不小心买多了，这串给你吧。”庄知晏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说道。
【就凭我这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我。就是想吃，还嘴硬。】
袁一琦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指尖碰到竹签时烫得缩了一下。
她咬了一小口，糖衣在嘴里化开，甜得有点发腻，却又忍不住再咬一口。
“太甜了。”她含混不清地说，嘴角却沾着点糖渣。
【像个小孩子一样。】
庄知晏没说话，伸手替她擦掉糖渣，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嘴角，像有电流窜过。
两人都僵住了，周围的喧闹声仿佛瞬间远去，只剩下彼此过快的心跳。
“走、走了。”庄知晏猛地收回手，耳根红得厉害，步子迈得又急又大，像身后有谁在追。
袁一琦跟在后面，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啃着糖葫芦，围巾下的嘴角悄悄翘着，像偷吃到糖的孩子。
庄知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正好撞上袁一琦看过来的目光。
【心怎么还在跳，会不会是生病了？不行，我得要快点回去冷静一下。】
进了屋子，暖气扑面而来，庄知晏突然觉得头晕，眼前晃过刚才苏亦安笑起来的样子：酒窝陷下去，眼尾的痣跟着颤，像把碎糖撒进了眼里。
进了屋子，暖气扑面而来，庄知晏突然觉得头晕，眼前晃过刚才袁一琦笑起来的样子：嘴角弯弯，眼睛亮亮的，像把碎糖撒进了眼里。
“你没事吧？”袁一琦伸手探她额头，被庄知晏偏头躲开。
“没事。”她往楼梯上走，脚步有点虚，“可能是外面太冷了。”
【绝对是生病了！肯定是刚才在外面待太久冻着了！先睡一觉，要是还不行就喝袋感冒冲剂。】
庄知晏没精打采地回了房间，往床上一倒，盯着天花板上的星星灯发呆。
那是谭雅怕她怕黑装的，平时觉得挺好看，今天却觉得晃得人眼晕。
手机在枕头底下震动，是沈梦瑶发来的消息：“知晏，下午好呀，今天和袁一琦玩得开心吗？”
庄知晏盯着屏幕，突然觉得找到救星，手指飞快地打字：“瑶瑶，我好像生病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沈梦瑶的消息秒回，后面跟着个蹙着眉的小兔子表情包。
庄知晏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发烫的脸颊：“就是心跳特别快，脸也热，看到袁一琦就更严重，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发完消息，她把脸埋进枕头里。
外面传来袁一琦和谭雅的笑声，大概是在说什么好玩的事，可她听着却觉得心慌，像有只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沈梦瑶发来条语音，点开是她清润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是不是跑太快啦？还是糖葫芦吃太多腻着了？我猜……是不是看到琦琦笑了？”
庄知晏猛地坐起来，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瑶瑶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有千里眼？不对，她肯定是诈我！我才没有！袁一琦笑起来是挺好看的……不对！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是瑶瑶想多了！】
她手忙脚乱地回：“没有！她笑起来傻乎乎的！我就是不舒服，头也晕，瑶瑶你别乱说！”
“好好好，我不乱说。”沈梦瑶发来个投降的表情。
“那你量个体温看看？要是发烧了可得吃药。对了，琦琦在旁边吗？让她给你倒杯热水呀，她那么细心，肯定能照顾好你。”
庄知晏盯着“她那么细心”几个字，愣住了。
袁一琦细心吗？
上次她的糖快吃完了，是袁一琦偷偷又给她添了两盒，还嘴硬说是“买多了扔了浪费”。
【好像……是有点细心。但她明明很凶！瑶瑶肯定是被她骗了！不过……让她倒热水？她会不会趁机嘲笑我？】
正想着，房门被敲了两下，袁一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有点不自然：“阿姨说……让你喝点热水。”
庄知晏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掀开被子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袁一琦正端着水杯站在门口，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吓得差点把水洒出来。
“你……”袁一琦的话没说完，就被庄知晏抢过水杯。
玻璃杯里的水冒着热气，温度刚刚好。
庄知晏抿了一口，暖意在喉咙里化开，却没压下心里的慌。
她抬头时，正好看到袁一琦耳尖的红，像被热水熏的，又像藏着别的什么。
【她是不是也紧张？为什么？就倒杯水而已。她的手好像在抖……是不是怕我烫着？嘿嘿，算她有点良心。】
“谢了。”庄知晏把水杯往床头柜上一放，声音有点闷。
袁一琦没走，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突然伸手想碰她的额头，又猛地缩回去，改成抱臂：“你脸还是很红，真的没事？要不要找退烧药？”
“说了没事！”庄知晏别过脸，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袁一琦手里捏着包退烧药，包装都被捏皱了。
【她居然找了药！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我？难道是怕我病了没人陪她玩游戏？肯定是这样！】
袁一琦把药放在桌上，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等会儿吃饺子，你要是不舒服就说一声，我……阿姨会给你留着。”
庄知晏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突然觉得那包退烧药没那么刺眼了。
她拿起手机，沈梦瑶又发来消息：“是不是琦琦给你送水了？我就说她很细心吧。知晏，有时候心跳快不一定是生病哦，可能是……”
后面的话被沈梦瑶删掉了，改成：“可能是天气太闷了，开点窗透透气就好啦。”
庄知晏盯着那条消息，突然有点明白过来，又好像更糊涂了。
她走到窗边，推开条缝，冷风吹进来，带着点雪的味道，脸好像没那么烫了。
窗外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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