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眉头一挑，这番话确实让他想起来了，那件事后有太多波折与限制，还没有好好去看望他们一家。不过也有存疑之处，首先，他们一家在地上不算贫穷，但也只是二等公职公民，这笔钱对他们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其次，贝蕾娜的丈夫生死未卜，还有两个孩子需要她照顾，而且地上的房产也需要维护……不管是出于以上哪种方面，卡洛都不会去接受这笔钱。
卡洛挥了挥手：“把钱还回去吧，我不会收的。”
老肥波笑了笑：“不行啊，这笔钱可是一定要交到您的手上才行啊！”
卡洛听后又思索了一阵：“你是说，这笔钱已经属于我了，对吗？我可以随意支配这些钱？”
“当然。”老肥波笑着点了点头。
“你的公寓里还有多少租客？”卡洛接着问。
老肥波有些迟疑着虽然不知道卡洛想干什么，但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租客还算不少，虽然之前的那些被强制迁走了，但是后来避难的又补上了，特别是这几天，生意挺不错的。”
想来也确实如此，北线一些即将沦陷的城市人口流失严重，大量人员都在向内迁徙，而首都相比之下交通便捷，秩序稳定，能够提供更好的物质安全保障。可卡洛也清楚，选择住进老肥波公寓里的人多半也是无奈之举，他们不仅流离失所，每天还要面对这家伙的各种刁难……
卡洛沉默片刻：“你听好了，替我把这笔钱交给那些快要付不起租金的房客，我知道，一定有的。”
“什么？！”老肥波呆愣在原地：“我是不是听错了啊，你想干什么？”
“你没有听错。”卡洛接着说：“这笔钱就是我替他们付的，我相信贝蕾娜女士也一定理解我的用意。而且，我要求你用更好的态度对待他们，给他们尊严。”
“你疯了！”他那张大脸露出惊诧的表情：“你为什么这么做？这样做没意义，交不起就该滚蛋，让其他愿意住的人进来！把钱这样白白送给那些人，还不如直接一把火烧掉！你把那些混蛋想得太美好了，这不合理，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就这么做。”卡洛不动声色，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
其实卡洛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个想法突然就冒了出来，也许他现在真的不在乎这笔钱了，也许是为了报复眼前的这个肥头大耳的恶棍。总之，卡洛也不确信自己心中是否有那种美德，更多时候，只是单纯凭依了这副性子。
“你变了……”老肥波盯着卡洛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真的变了，彻底的变了……”老肥波摇着头，嘴里一直喃喃地重复着。
卡洛怀抱着双臂：“哪里变了？我怎么没注意到？”
“变得有钱了……你现在……你知道吗，是那种，你身上一直散发着那种有钱人的气味，这是真的，伙计……”老肥波说话变得吞吞吐吐的，气场比原来弱了很多，像瘪了的皮球一样。
“打扰了，你在跟谁说话？”一个冰冷的腔调从身后响起，像条蛇一样将手搭在了卡洛的肩上。
卡洛侧过脸来，看到了克罗尔那带着黑眼圈的严肃的面容，他仍然戴着一顶黑色宽檐礼帽，一袭瘦削的黑色大衣和单调的方格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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