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羽在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不过，你得知道，我的医术比我师父差了很多，能不能医好很难说。而且，你说下毒之人就在裴家之中，据我所知，无忧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买的，你当初在昆西难道没查到这个购买的人是谁么？”
“我只是监督而已，而且裴瑾病了一年多，我是今年上半年才跟着西域使团来的，也是不久前才得知此事，也是觉得裴瑾忽然疯了这个传言过于离谱才去查。”
“疯了，也对，如果药瘾发作确实会像疯了一样。”但这是不得不做的步骤，如果她来医治，估计对方的表现会更加疯狂，或许就是如此，才会换了几批郎中也依旧治不好。
霏羽轻叹：“我努力试试。”
同样夜色浓重的夜晚，女子对镜卸下浓艳的妆容，水盆里原本干净的水渐渐变得浑浊。身后的侍女用桐木梳帮她梳理着长发，及腰的长发用何首乌日夜护理，越发乌黑发亮。侍女的动作比上个月熟练很多，一点也没有弄痛女子。
忽然，紧闭的房门被人敲了两下，外面的人开口不知为何有点战战兢兢：“羡云，贵人有请。”
小春不明白贵人指的是谁，只能皱眉问面前的女子：“姐姐，你都已经卸妆了，还要重新上妆么？”
“不用。”晚词看着镜中素面朝天的自己，摇了摇头，她自然知道贵人是谁，也明白对方来这里只是来见自己。只不过，她也不能太失礼，想了想，她拿起常戴的那枚银簪插进了散开了一半的发髻中。
小春感想随着晚词起身，却被她按住。
晚词浅浅一笑，那双异瞳没有上妆后的妖冶，只是泛着柔和的光，但也非常吸引人。
“你去休息吧，那位贵客不喜欢有其他人在场。”
“姐姐……”小春不知为何有点不放心，但还是点了点头。她人微言轻，能做的只是伺候好眼前的女子，其余的，她不敢好奇更不敢过问。
片刻后，晚词便提着裙摆往楼上走了好几层，待四周人声渐消，她才走到了那扇门前。抬手叩了叩门扉，待里面人说“进来”，她才推门而入。
但是，里面并不是她以为的人，而是一位陌生女子。
烛火幽微，晚词的心漏了半拍，怎么会……她之前明明见到的都是……
“你是羡云？”女子盘腿而坐，这坐姿在豪门贵女中堪称豪放。她瞪着一双杏眼，目光挑剔又仔细地在晚词身上逡巡，半天没等来对方的回答后，她又换了个问题：“你是晚词？”
晚词已经数不清这一年来被人问过多少次这句话，知道自己狡辩也没用，便点了点头，在女子面前的蒲团上坐下：“是，敢问夫人是？”
面前的女子梳着精巧的妇人发髻，解下的带着帽子的深色披风被她甩在了一边，显然是位避人耳目、悄悄来找她的贵人之妇。她想了又想，总觉得面前的人和吏部尚书有一点相似，但她记得尚书大人的夫人早已去世，而且尚书大人也没有续弦才对。
啊，不对，尚书大人家也是有女眷的……
“我嘛，夫君姓萧，你就叫我萧夫人吧。”萧夫人挑眉一笑，“晚词姑娘长得确实好看，好像养在御花园里那只不喜欢人碰它的猫。但是啊，猫越拒人于千里之外，人就越喜欢，这算不算是一种欲擒故纵呢？”
晚词在听到“萧”的时候已经懂了，当下脸色微变：“能得萧夫人垂爱，是猫儿的荣幸。”
“别担心，我不是来做坏事的，只是我爹和我夫君都政务繁忙，而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又伤势未愈，所以我才得挺着个肚子到处走。”
见女子摸了摸肚子，晚词才明白过来，连忙祝贺：“恭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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