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温热的茶水被塞进手中，霏羽望着眼前的楚王妃，还有她身边那位满头花白、围着厚厚狐裘的惠太妃，略显无措地眨了眨眼睛。
“浠容，这是谁家的女娃呀？”
“回娘亲，这是姑母的孩子。”
“萧婵的孩子？”
“是的。”
“转眼这么大了啊，之前还只能抱在怀里。”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霏羽默默喝茶的同时也在观察，楚王妃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就像师父说的那样人美心善，而惠太妃似乎不太好……看上去有点老糊涂了。
刚才那段对话，在她午后刚来时就已经重复过一遍。
本来，她不想来叨扰楚王府的，但钟离摸遍浑身上下也只有十个铜板，而她的确有点资产，但随身小挎包早就被拿走了。一间房确实可以凑合，不过两人之间刚刚说开，所以无论如何都无法坦然地呆在同一间屋檐下，霏羽便只能来投靠楚王妃了。
楚王妃是百里归雪的发小，之前师从山水庄药堂堂主，也就是秦大夫，因此也擅长医术，不会不知道惠太妃的病情。如此看来，惠太妃患上的定是顽疾。
楚王妃喂完对方最后一口汤药，然后将碗递给一旁的婢女，接着对惠太妃说：“娘，您累不累，需要去睡会儿吗？”
“是有点困了，浠容，好好照顾客人，对了，孩子，你叫什么？”惠太妃和蔼地问。
霏羽再一次回答：“我叫霏羽。”
“霏羽，名字不错啊。”
“谢惠太妃夸奖。”
楚王妃扶惠太妃起身，之后便让婢女扶惠太妃回屋，自己则走到霏羽面前重新坐下。
“惠太妃这是……”
“应该是一种脑部疾病，师父和归雪都来看过，以我们目前的医术，没有办法治疗。之前归雪送来的药丸作用也越来越小，只能缓解头疼。”楚王妃摇摇头，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霏羽明白了，低头啜了一口茶水，说：“抱歉我在这个时候来叨扰你们。”
“不算叨扰，我明白你们现在需要帮助。”楚王妃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等今晚王爷从军营中回来，钟离公子便可与他详谈。”
霏羽是女客，因此可以进入内院，而钟离逸尘作为男客，只能在前厅等候。霏羽想着他们估计只会谈西域的事，而她此时更好奇裴宅的事，于是说：“多谢，那王妃可知道关于裴宅的事？”
“裴宅，是指司法参军的夫人裴瑾一家么？”
“没错。”霏羽点点头，将事情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主要是说明自己与裴卿翮的姻亲关系，以及裴瑾中了无忧散之毒的事实。
“裴瑾早两年我还和她有过往来，但一年前她父亲病逝，她就生了重病，外人一概不见，我琐事缠身，送过几副安神凝气的药后，便也没放在心上。”楚王妃的神情透着困惑，“可她怎么会中无忧散的毒？”
“可能是病急乱投医，无忧散能在昆西混进香囊中售卖，换个地方当做包治百病的神药售卖也有可能，只不过无忧散在昆西的据点已被拔除，这些卖无忧散的散户也早已望风而逃，我一个人找出他们也很难。”
“那就让玄苍教来找吧。”
“此处有玄苍教的据点？”
“没有，不过，你可以写信给最近的昆西据点。”楚王妃微微一笑，如深夜绽放的昙花那般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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