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羽脸上的表情微妙地变了：“怎么，上次我先一步表白你，你觉得被抢先了？想不到你居然在意这个。”
“这是再一次郑重地确认你的心意，毕竟，你之前都没告诉我这件事。”钟离依旧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低头瞥见夏侯霏羽的眉头，顿时话音一转，“霏羽，你的眉毛花了。”
啊，确实是她稍微理亏了点。毕竟，她不知道该怎么对钟离说这件事。难道她要说“我会被派去和亲，所以我们分开吧”或者“我不想去和亲，你娶我吧”。无论哪一种，她都不情愿，一种像是被迫分开的怨侣，另一种嫁给钟离像是一种逃避手段。
夏侯霏羽收回对他的瞪视，抬手抚上眉梢，对镜看了看，果然看到自己左眼的眉尾被蹭掉了：“啊，肯定是刚才不小心蹭花的。”说着，她拿起一旁的螺子黛，准备给自己补画一下眉毛。
“这个眉形不适合你，我来给你换一个吧。”钟离逸尘从她手里拿过螺子黛，伸手捏住她的下颌扳正了她的脸。
少女的皮肤细腻嫩滑，让钟离逸尘想起午时吃到的豆腐，用力掐了掐，少女便像偷吃的松鼠一般鼓起了腮帮子。察觉对方孩子气般逗她玩的行为，少女拍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松开。
“你还会画眉？”
夏侯霏羽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即使钟离逸尘真的什么都会，连女儿家的描画红妆都会也太令人怀疑了。
等等，钟离逸尘毕竟去过清菡楼，教导过不少女子，还真有可能会。不过，就算会画，也不一定能画得好吧？等等，他说的如此胸有成竹，是之前给谁画过？
想到这种可能性的夏侯霏羽微微蹙眉，问道：“难道，你帮谁画过吗？”
“莫要多想，只是看过一种感觉更适合你的眉形。”钟离逸尘偶尔听到精明的霏羽说出这种类似吃飞醋的话，心里一点都不想笑话她，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当然，这种开心只是默默的，否则会被说成是得意忘形，那可就真的难以从霏羽手上讨到一点甜头了。
“你不相信我能做到吗？”钟离逸尘看向霏羽，清隽的容颜带着他一贯的自信。霏羽知道她不能再拒绝了，于是勾唇一笑，带着一丝故意的挑衅：“那你可不要浪费这价值十金的螺子黛。”
“自然不会。”
钟离逸尘应承了一句，便挺直腰杆，垂眸目光专注地看着霏羽的眼睛，准确说是眼睛上方的黛眉。他轻轻擦拭掉霏羽的远山眉，两指指尖捻着小小一颗螺子黛，用目光勾勒了一遍眉形后，便着手描画了起来。
经历了刚才的玩笑后，夏侯霏羽打量钟离逸尘的目光便肆无忌惮了起来。以往还能在钟离身上闻到一股微苦的药味，现在已经全被沉香的气味压下，几乎闻不到了。她的视线刚好能落到钟离那薄薄的双唇上，对方投入地去做某一件事，双唇会习惯性抿成一条直线。他的下唇比上唇略显丰腴一点，不知道吻起来怎么样，会是苦味多一点，还是甜味多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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