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阑这才明白,陆痕迹就是瞒天肆那位不曾露面的大东家,那枚银色鸿鹄挂坠便是瞒天肆的信物,是能面见东家、求瞒天肆办事的通行令。
三人聊至菜肴见底,易阑仍觉得和陆痕绡的缘分妙不可言,即使她没有投笔从戎,也会在某一天因为朝堂琐事推开瞒天肆的店门,向陆痕迹求助。
太阳西沉,陆痕迹将崭新的刻着“晨”字的银色鸿鹄令牌递给易阑,又依依不舍的跟陆痕绡相拥了一下,忍着泪意挥手道:“祝阿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易阑了解陆痕绡说不出这种话,替她回道:“祝阿迹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陆痕绡和易阑回去的时候又经过了先前的那个商铺,却意外的发现那里围了不少人,还有起哄叫好声传来。
易阑担心又是那群人来闹事,话也没跟陆痕绡说就跑了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人群前面,顿时被看到的画面惊傻了。
确实是那群持刀大汉,也是那位被打的女孩,只不过这次更为恶劣:女孩未着片丝,被架起任意玩弄,堵住的嘴,绝望又空洞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易阑的眼睛。
待易阑反应过来时,长剑上已经沾染了血迹,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杀人,第一次主动杀手无寸铁的人。
有路过的妇人认出了易阑,哆哆嗦嗦的劝道:“姑娘啊,奴家也知道你心善,但就是因为你的善心害的她被如此羞辱。住手吧,否则她也活不久了。”
“像她这般贱命,越救越是害她啊。”
“你只能护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你怎知她不会因此记恨上你呢。”
或善言好心或幸灾乐祸的话语传入易阑的耳朵里,她抱着颤抖不已的女孩也呆愣在原地,直至感觉眼前被大片的红蒙住,一双略带冰凉的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陆痕绡踏过在地上呻吟的大汉们,蹲到了易阑和女孩的面前,叹了一口气,无声的动了一下嘴唇。
易阑明白,陆痕绡的意思是让她离开,但是看着怀里渐渐回神的女孩,忍住哽咽道:“小泪,算我求你,赎她走吧。”
陆痕绡也看向易阑怀里怯生生的女孩,依旧坚决的摇摇头。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孩抓住易阑的衣袖,轻声道:“谢谢……谢谢姊姊……”
易阑鼻翼一酸,泪水无声滑落,同女孩一起哭了。
32
青城知府用晚饭的时候接到了一份登门造访的信函,送信的人还将一枚银色鸿鹄令牌一并交到了他的手上。
青城知府又惊又喜,这可是我朝江湖酒肆瞒天肆的信物,早就听闻那位从未露面的东家来了西部边境的青城,能拿出这样的令牌登门可谓非他不可。
青城知府赶忙又唤厨子多添了两个菜,特意换上官服,满脸堆笑的迎出了门。
来人是位十四五岁的少年,面容青稚,气质典雅,一看就非同一般。
两人互相作揖的时候青城知府还在纳闷,一是觉得瞒天肆东家年纪太小,二是觉得这样貌尤其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