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学生们每日里来来往往，黄玲上夜班回来都得不到良好的休息，眼看越来越憔悴，庄图南又怒了。
不是愿意教书吗？
让你教个够。
庄图南第二天跑到纺织厂厂长办公室，差点把端着茶杯喝水的厂长吓到萎靡不振。
厂长看着大白天突然从窗户翻进来的半大小伙子，淡定地喝茶。
然后茶水洒满衣襟，低头一看，原来是忘记拿掉杯子盖。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
解决人民群众生活问题才是大事。
厂长笑眯眯，“这个小同志，有何贵干？”
保卫科何在？
抓起来，快抓起来，通通都抓起来！
庄图南同款笑眯眯，递给厂长一张皱巴巴的纸，纸上画着机械图样。
厂长不明所以。
庄图南酷炫狂霸拽地抬起下巴，“我是天才，恰好会修理你们刚引进的机器。”
厂长：“……”
这不胡闹吗？
你猜我信不信？
任务再紧急，我也不可能相信一个小臭屁孩子。
厂长瞥见被风吹动的窗子，清清嗓，“小同志你坐下说。”
经过一番表面和乐融融友好共处的交谈过后，厂长认定中途男确实有能力。
于是，庄图南光荣的任职备选修理厂工，庄超英光荣的成为厂里辅导班的骨干。
以后庄超英下班和休息的时间都不用回家，直接到厂办公室教学。
厂里面有补助。
补助被庄图南预支一年。
庄超英：“……”
有没有人来拯救一下被压迫的中年父亲？
工会！厂办！保卫科！妇联！同志们救救我。
庄图南打过一个巴掌后给颗糖枣，“你好好干，干满一年，分你三个月工资，你可以拿回老家。”
反正钱是白来的，给谁都不心疼。
什么白来的，那是我的血汗钱！
庄超英怒目而视之后，默默备课。
辅导班开的皆大欢喜，想接受高考辅导的人蜂拥而至，庄超英在辅导班里收获极高的荣誉，整个人被奉献精神裹挟欲罢不能，越是劳累，越是精神百倍。
时间过得很快，改革的春风吹满大地。
巷子里有人卖脸盆，都没有人敢买，怕投机倒把，这罪名可不轻，万一真被抓起来，几代人都毁了。
他们都是职工家庭，没有工作全家人都得饿死。
黄玲让图南偷偷问价格，才一块八，不要票，于是图南买六个，并且趁机交换各自的联系方式。
反正杂七杂八算下来黄玲和庄晓婷，庄图南在内一人两个盆，庄超英正好用破盆。
……
庄图南白天在学校睡觉，晚上到处闲逛。
顺便搞一些小手工，积攒原始资本。
家里粮食管够，油水十足，庄筱婷和每天来蹭饭的林栋哲都有点横向发展的趋势，在这个吃饭喝水都需要定量的年代，格外显眼。
日子过得很快，庄图南考上一中，黄玲欣喜到年轻十岁，走路都带风。
庄超英也很高兴，拿着钱说请大家吃饭。
黄玲悄悄走到他身后，一把夺走，“你不是说阅卷补贴的钱都给我了吗？哪里来的私房钱？”
庄超英：“……”
辛辛苦苦藏下的私房钱没等交给老庄的人先被黄玲收缴，庄超英沉默了。
他围着妻子身前身后的转悠，支支吾吾半天，又帮着洗菜，又帮着烧火，晚上打洗脚水的时候，比平日里更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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