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小燕子吃完早膳后便去看了绵恒,只见他睡得香甜,圆圆的苹果脸,半开半合的小嘴儿,像是一颗含苞欲放的花蕾,似乎是在做着美梦
她看着熟睡的绵恒,想起了远在边疆的永瑢,明明无法抵挡心中的思念,却还得装作丝毫没有把他放在心里
回到殿中,小燕子由着月颖为她浸手,宫中的保养,素来爱用玫瑰花瓣挤了汁浸润双手,为的就是让双手细腻白嫩
这时,紫鹃进来回禀道
紫鹃“福晋,林太医着急赶了过来,似乎是有要紧的事”
小燕子素来知道林太医做事沉稳,并且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如此着急赶来,想必是有大事要说,便让紫鹃搬来了凳子,又把殿内的奴才、奴婢打发了出去
林菽进来行礼,道
林太医“微臣请福晋安,福晋万福金安”
西林觉罗.方慈“起来,坐下吧”
小燕子说完又吩咐月颖换了两次水,也不与他多说话,原本林菽还静静坐着等候,可时间久了,不觉得耳后沁出些汗来
小燕子头也不抬,只安静的说道
西林觉罗.方慈“你如此着急的过来,是有何事?”
林菽赶忙说道
林太医“今儿早上微臣给王爷把脉,发现王爷的附骨疽越发的严重了”
西林觉罗.方慈“哦?”
其实小燕子早就重永瑢和晴儿的嘴里了解到附骨疽了,只是在次回宫后,永琪并没有提到附骨疽的事情,她也只能装作不知情
小燕子装作疑惑的问道
西林觉罗.方慈“什么是附骨疽?”
林菽回道
林太医“附骨疽是指毒气深沉,结聚于骨而发生的深部脓疡,又称骨痈、贴骨痈,因溃后常脱出败骨故又有多骨疽、朽骨疽,圣祖爷的儿子里和硕怡贤亲王爱新觉罗.胤祥就因此病去世的”
小燕子不解道
西林觉罗.方慈“你巴巴地来跟本福晋说这些,王爷不担心自己的病吗?”
林菽发愁道
林太医“王爷素来要强,腿上即使疼痛也是隐忍不发,微臣提醒过王爷好几回,之前多少还是会听些的,可是现在微臣再说,王爷就有些不耐烦了,微臣也实在无法子了,才来找的福晋”
小燕子突然想到永瑢曾对自己说过,乾隆曾下旨说荣亲王要是因为附骨疽病逝,魏筠如是要陪葬的,陪葬?她的脑中骤然有闪电耀过的明亮之感,虽说灭口也可以药杀,但魏筠如到底是皇贵妃的人,若是一个不留神,留下了痕迹,那便是个隐患,与其到时候想个其它法子去灭口,倒不如利用附骨疽,无声无息的断了魏筠如所有的后路
小燕子淡淡一笑,心中无尽的怨毒,化作唇边一缕淡薄的轻笑
西林觉罗.方慈“那你就多提醒王爷,提醒多了,王爷就不会让你去给他医治了,反正王爷都不在乎这病,你也不用好好的给他医治”
林菽身子一震
林太医“可到时候皇上去查……”
小燕子擦净了手后,便拿起银签子签了一枚樱桃放在口中,雪白的细齿一咬,鲜红的汁子瞬间在舌尖绽放,宛如晨曦中初露的朝霞,既明媚又生动
吃完樱桃后,小燕子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錾金莲纹镶红宝石戒指,并慢慢的带在纤白如玉的手指上
西林觉罗.方慈“皇上要是去查,那就让他查,反正不管你、我的事情,你提醒了王爷,王爷却不听,那便是王爷自己的事情了,而且王爷的附骨疽是魏筠如造成的,皇上要怪罪也只会怪罪魏筠如的头上,所以你放心去做,这件事情自有人顶上”
林太医已然明了小燕子话中的所指
林太医“微臣明白”
小燕子抚摸着膝盖,便能想到那一日的屈辱,自己在景阳宫中的院子里跪了一晚上,第二日早上起来的时候,意识如抽丝剥茧一般地离去,晕倒了在地上,那一日的屈辱,她一刻都没有忘记,自己的疼痛自己受了,爱新觉罗.永琪也得尝受
不过永琪应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如此的待他
小燕子问道
西林觉罗.方慈“李太医最近有什么动静?”
林菽依言答道
林太医“一切皆与平常一样,并无什么异常,只是微臣的徒弟路琛发现李太医给侧福晋开的膏药里,多加了一味天花粉”
西林觉罗.方慈“天花粉?”
月颖道
月颖“天花粉具有活血化瘀的功效,有风湿、膝盖疼痛的病者来说是忌用天花粉的,使用天花粉会加重关节、膝盖的疼痛,并还伴有水肿”
小燕子冷笑道
西林觉罗.方慈“没有想到过了那么久,他心中的恨还是那么的深,李太医不是个省心的,他能在知画的眼皮子底下下药,还能不被知画察觉,可见其心机之深,此人还是趁早除去的比较好,林菽,你作为太医,自然是懂得如何不着痕迹的除掉一个人”
林太医“是,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有的病是能治好,但有些病是治不好的,所以福晋放心”
小燕子颔首
西林觉罗.方慈“你做事情,我自然是放心的,一会你以王爷的名义去给珂里叶特.思齐请下平安脉,并让路琛去给柏湘漪看一下,你懂得轻重”
林菽答允了“是”,便转身告辞
连着六、七日,永琪下完早朝后除了看过绵恒外,都是在书房里度过的,既没有去小燕子的长乐殿,也没有去三位侍妾的房中
直到第八日的晚上,夏夜的微风轻轻的拂过雕花的窗棂,带来一丝丝的凉爽与花香,月光如水,倾泻在长乐殿,为其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殿内,烛火轻摇,与月光交织成一片温馨
寝殿内,临窗下,铺着一架九枝梅花檀木长榻,榻旁的小几上摆放着一些的小食,远处的鎏金香炉正焚着清凉珠,缕缕的轻烟带着令人心怡的轻香,自炉中悠悠逸出,无声无息的遍布殿中每一个角落
这清凉珠出自董若雨的《众香评》,他喜欢蒸松针为香,清暑消夏,并在《众香评》里说过“蒸松鬣则清风时来拂人,如坐瀑布声中,可以销夏”,而且还用松针调配了消夏香方清凉珠,清凉珠是以松针、薄荷、茶叶、甘松、白檀、龙脑等配制而成,为消夏之香,名曰“清凉珠”,亦曰翠瀑,亦曰飞寒
永琪身着一袭精致的夏衫,衣襟微敞,透露出一股不羁的贵气,小燕子则身着蓝色轻纱罗裙,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摇曳,如同夏日里盛开的荷花,清新脱俗
另一边的小几上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瓷白的茶杯中盛着淡绿色的茶汤,那是今年新采的龙井,茶香四溢
小燕子伏在榻上,转首拿起瓷白的茶杯,盈盈的向眼前人“笑”道
西林觉罗.方慈“请王爷满饮此杯”
永琪轻轻端起茶杯,先是闻了闻茶香,然后一饮而尽
爱新觉罗.永琪“好香啊,本王没有喝酒,却已然酥倒了”
小燕子笑道
西林觉罗.方慈“那是王爷心里香,所以喝什么都是香的”
永琪心情甚好,道
爱新觉罗.永琪“有你这位解花语在本王的身边,本王的心里能不香吗?听月颖说你这几日都在“思念”着本王,并且还吩咐了林菽和路琛给思齐和湘漪调理身子”
小燕子往他身前靠一靠,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
西林觉罗.方慈“月颖的话怎么那么“多”的,王爷,你别听月颖乱说,那是没有的事”
永琪温柔一笑,把小燕子拢入他的怀抱
爱新觉罗.永琪“月颖是你的心腹,她说的话必是实话,小燕子,你为了我受尽了委屈,可是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小燕子听到那个“欠”字,只觉得那个字如同锋利的刀刃,不经意间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自己欠永瑢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她微微红了眼圈
西林觉罗.方慈“王爷与妾身是“夫妻”,何来欠不欠的,如今景阳宫里多了两位妹妹,有她们俩人伺候着王爷,妾身就安心了”
永琪“扑哧”一笑
爱新觉罗.永琪“原来燕子是吃醋了,本王最喜欢燕子吃醋的样子”
他俯下身子,将唇瓣贴在小燕子那细腻如玉的肩膀上,这轻柔的吻,触似蝴蝶轻盈的翅膀飞上她的肩头
小燕子啐了一口道
西林觉罗.方慈“王爷,好没正经的”
爱新觉罗.永琪“居然说本王好没正经的,那本王就没正经一回”
永琪看到桌案上的毛笔,那是一支上好的狼毫,笔锋挺拔,他忽然心生一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爱新觉罗.永琪“福晋,可愿让本王在你的肩膀上留下一点墨香吗?”
小燕子点了点头,上身的衣服半褪在手臂,柔软湿润的笔尖在裸露的肩胛上流畅游走,永琪兴致盎然,在她的肩膀上画了一枝海棠花,饱满的笔触激得皮肤微微发痒
小燕子忍不住道
西林觉罗.方慈“王爷,好了吗?”
永琪按住小燕子,柔声道
爱新觉罗.永琪“别动,这就快好了”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永琪终于画好了,小燕子见他在自己的肩头上画的是海棠花,似是不解的问道
西林觉罗.方慈“王爷,你怎么给妾身画的是海棠花?”
永琪温柔一笑
爱新觉罗.永琪“海棠花 ,娇而不贵,美而不妖,是花中的“睡美人”,跟燕子很是适合”
小燕子忍不住“哧”的一声轻笑
西林觉罗.方慈“王爷怪会打趣妾身”
她神情慵懒的靠在永琪的怀里,并轻轻唱道
西林觉罗.方慈“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永琪的眼中迷醉之色更浓
爱新觉罗.永琪“难得听你唱一句,只是如此时光,咱们可不能辜负了”
他低下头,便吻上了小燕子那嫣红的樱唇
李太医的死则是在一个月后的晚上,早在一个月前林菽便收买了李太医身边的小太监,那位小太监名叫小常子,虽然是李太医身边的贴身太监,但因为李太医醉酒后时常会想起彩霞,加之心中的怨恨无重发泄,醉酒之后便会时常殴打小常子,久而久之小常子对李太医恨之入骨
当小常子听到能除掉李太医,并且事成之后还可以在林菽身边工作,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小常子便在李太医常吃的饭菜里下药,这药不是毒药,即使用银针验也是验不出来的,此药用的时间久了,除了会产生梦魇外,还会使其心力衰弱不继,让人无声无息的死掉,至于小常子则在李太医“病逝”的第二日,便也跟着去了,死因则是“绞肠痧”暴毙
李太医“病逝”后,知画的身边便无可用的太医,加之路琛又是李太医的“徒弟”,她对路琛则是更加信任
七月初的天气越发的炎热,循例历代皇帝每年都会到圆明园或者避暑山庄去避暑,至秋季回銮,乾隆倒是不怕热,只是太后以及宫眷亲贵不耐热的居多,一声吩咐下去,内务府早就布置了妥当,在七月二日的这天,乾隆便率着后妃、亲贵、百官,浩浩荡荡的驻跸圆明园
因皇贵妃在禁足中,庆贵妃和容妃又随着乾隆去了圆明园,宫里的一切事宜便都交由了颖妃和顺嫔在打理着,至于长乐殿那,小燕子早就知晓柏湘漪的心思,在得知要去圆明园避暑后,她并没有拒绝,便留下了月颖看管着长乐殿,有的时候明月要是在府里无事,也会来长乐殿帮着月颖
时至仲夏,圆明园内的暑气渐浓,然则园中的景致却别有一番清凉的意趣,园内翠竹环绕,绿荫如盖,清风徐来带着竹叶与花香
夏日的阳光洒在碧波荡漾的福海中,水面上波光粼粼,犹如万点金星跳跃,湖面上,荷花盛开,朵朵娇艳欲滴,粉白相间,宛如仙子的凌波微步,清雅脱俗,荷叶铺展,绿意盎然,与荷花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绝美的夏日荷塘图
几座造型各异的精美亭台矗立在湖畔,有的古朴典雅,有的玲珑别致,亭子的檐角挂着风铃,微风吹过,发出悦耳的铃声
圆明园的规矩没有紫禁城那般的繁琐和严格,因此众人难得的都放松了下来
七月五日的晚上,小燕子、永琪和晴儿在同一条船上欣赏着夜景
晚风轻拂着流云,在夜空上迤逦出丝丝缕缕的云丝,犹如一道道忧郁的皱纹,布满长空,清幽的月光染上了思念的忧伤,风儿的寂寥,摇曳着心中的缠绵
这样的时刻,小燕子不由得想起了她和永瑢在湖上泛舟的情景
也是这样的夜晚,她与永瑢来到湖上划船,湖面上就像银河一般,微风吹过,泛起一丝丝的波澜,带着点月光,又交织着星光,仿佛在湖面上谱写出一曲凤求凰
小燕子安静的伏于永瑢的膝上,长长的头发如丝般柔软,流淌在他的膝上
永瑢低头吻一吻她的鼻子
爱新觉罗.永瑢“小燕子,如果将来我们有了孩子,儿子就叫绵恒可好?”
小燕子淡然一笑
小燕子(黑化中)“好,恒有长久、思念的意思,是个好名字”
永瑢又道
爱新觉罗.永瑢“若是女儿就叫她如初,表达着我对你的爱一如既往,初心不改”
她明白永瑢的用心,低低道
小燕子(黑化中)“你想的名字自然是好的,我可想不了那么多”
回忆往事,如同一曲离歌,在耳边缓缓的响起,那温馨的话语,无尽的思念,如同一把双刃剑,既让人陶醉,又让人痛苦
那些与永瑢在一起的时光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他们两人被迫分开,小燕子想着想着眼中几乎要泛出了眼泪
另一边的晴儿看着夜晚的福海,不由的想起了之前在西湖的情景,那是南巡的时候,她被小燕子带到了一艘小船里,船舱经过布置充满着浪漫,船舱四周都垂着白色的纱幔,挂着许多红色的小灯笼,桌子上点燃了无数的蜡烛,还有许多的鲜花,鲜花之中放着酒壶和酒菜,还有两双碗筷,桌子边有两张藤椅,那个场景完美得像一场梦境
船舱里,她和萧剑两人拥抱着、亲吻着,仿佛天地万物都不存在了,即时后面惊魂动魄,可有箫剑在,她总觉的是幸福的
萧剑,萧剑,那个她在心里喊了无数遍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能在见上一面,分别有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忽然一双手揽住了小燕子的腰,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是永琪,她忍着心中厌烦,只淡淡道
西林觉罗.方慈“怎么了?”
永琪问道
爱新觉罗.永琪“看燕子这么出神,所以来问问燕子在想什么呢?”
小燕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西林觉罗.方慈“妾身想起了和王爷“以前的回忆,感叹着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永琪默默出神了片刻,感慨道
爱新觉罗.永琪“岁月总是不露痕迹地偷偷溜走,其实一辈子很短,很短,咱们更要珍惜眼下的时光”
小燕子沉默以对,片刻,永琪道
爱新觉罗.永琪“这段时间咱们也可以清静一下了”
小燕子撇了撇嘴
西林觉罗.方慈“王爷是清净了,可妾身的耳朵却一点都不清净,这两日皇祖母老是喊妾身过去,说的最多的就是让妾身提点王爷别忘了新人”
永琪微显不悦之色
爱新觉罗.永琪“皇祖母就是事多,本王不愿意做的事情,没人能强迫”
小燕子苦笑
西林觉罗.方慈“自然是没人能强迫得了王爷,可是在这么下去两位妹妹只怕要说妾身霸占着王爷了,若是再被心机之人挑拨,岂非让两个妹妹恨妾身,加之皇祖母又让妾身提点下王爷别忘了新人,王爷,你可以到她们两人的住处坐坐,全当是做个样子了”
在旁的晴儿说道
晴儿“永琪,小燕子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景阳宫中的安宁,你连续纳了两位侍妾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再不去她们的房间,背后肯定会有人说闲话,而且你也不想再出来个索绰罗.知画吧?”
晴儿的话直接挑明了要害,当时之事大家的心中都有过不去的坎,今日晴儿再次提起,也是间接挑起了永琪对太后的怨恨
永琪颇有些无奈
爱新觉罗.永琪“晴儿,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撷芳斋
柏湘漪睡不着,便让锦澜陪自己在院子中散步
锦澜不解的问道
锦澜“主子,前几日福晋派月颖姑姑过来问主子要不要去圆明园,主子为何不跟的过去?也好让王爷知道景阳宫里还有主子这个人?”
柏湘漪满不在乎
柏湘漪“我才不去凑热闹呢,宫里的人都知道王爷专宠嫡福晋,我要是跟着过去了,岂不是惹人嫌,而且我素来喜欢安静”
锦澜担忧道
锦澜“奴婢打听过这撷芳斋,据说是景阳宫里长久无人居住的,主子要是一直在这住下去,那以后可就见不到王爷了”
柏湘漪“哼”了一声,不屑道
柏湘漪“王爷不来才好呢,我的心里只有路缙一个人”
两人正说着话,一名腰间配着刀的侍卫走了过来,柏湘漪和锦澜面面相觑,怕刚才说的话是被他给听到了,心中越发的沉了下来,待柏湘漪走近后才发觉此人甚是熟悉,仔细一看,居然是他,是她心心念念的路缙
路缙恭敬,行礼道
路缙“微臣请柏主子安,主子万安”
柏湘漪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屏息,面色沉静一如沉沉黑夜
柏湘漪“免礼,路侍卫,你怎么在这里?”
路缙面色如常道
路缙“今夜是微臣“值班”,惊到了柏主子,请主子恕罪”
柏湘漪“你竟然在景阳宫中,我……我……都不知道,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路缙对柏湘漪嫁给荣亲王心中充满了无数个疑问,那日他看到盖着红色盖头的湘漪入景阳宫,他的心几乎碎了一地,如今在见到湘漪,他的心依旧是很痛,很痛
片刻,路缙语带哽咽
路缙“微臣过的很好,谢柏主子关心”
柏湘漪听到路缙话里的生疏,也知道他是在怪自己,一双清澈明朗的眼睛看着他
柏湘漪“你是在怪我、怨我吗?路缙,我没办法,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让我嫁给荣亲王的圣旨是皇上下的,如果抗旨不尊是会被满门抄斩的”
路缙“我明白”
柏湘漪“你不明白,你看我的眼神里都是怨恨,可我又何尝不觉得上天不公,让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路缙,我没有和荣亲王圆房,我一直都是你的柏湘漪”
路缙不可置信
路缙“不可能,你和他不可能没有…………”
柏湘漪凄然一笑
柏湘漪“你就那么不了解我?从大婚到现在荣亲王一直宠爱着嫡福晋,我和思齐的住处,他来都没有来过,我若想侍寝,绝对不会搬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了”
路缙隐约知道湘漪心中所说的,其实今日不是他“值班”,那是为了见她而找的借口罢了,他微微抬起头,眼睛里已经薄薄积攒了一层泪
路缙“你是主子,我是臣子,我们之间身份有别”
湘漪咬一咬唇,冷若寒冰的目光扫向他
柏湘漪“你我之间就如此的生分吗?”
他的语气有些艰难
路缙“不如此,你我都会有危险”
这时,锦澜重屋内端来一些小食和一壶酒,还有两个酒杯,放在了院中的桌子上
柏湘漪扶着桌子坐下
柏湘漪“陪我坐一会吧,宫里都没有人能陪我说上话的,除了锦澜,你也不用担心,王爷、嫡福晋和侧福晋都去了圆明园,撷芳斋比较偏,很少有人过来”
他看着湘漪的神情带了些许心疼,迟疑了片刻,终于坐了下来,拿着桌子上的酒壶,倒在了酒杯中
夜色深沉,月光洒在院内,给这静谧的空间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辉,桌子上两杯暖情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仿佛能勾起心底最深处的柔情与渴望
酒液缓缓滑入喉咙,带来一股温热而甜蜜的感觉,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凝固,随着酒力的逐渐渗透,湘漪的脸颊上,两朵红云悄然升起,映衬着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更显得妩媚动人,路缙望着湘漪,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自己的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与她的绯红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温馨而美丽的画面
在暖情酒的催化下,两人的情感愈发的浓烈,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动容,路缙打横抱起湘漪走向了屋内,屋内的床榻上,湘漪仰起脸,想要看清他的脸,他的一切,可是来不及看清楚,他的唇便吻上了她的唇
湘漪没有任何抗拒,这一生,自己总得成全自己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