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见天边那只风筝时,花念欢的内心是崩溃的
可既已约好,终究还是得去
这次她学聪明了,出门前特意揣上了地图
花念欢角公子,您前几日还说小孩子忘性大……大……
花念欢徵公子
话未说完,余光瞥见一旁的人,花念欢慌忙收声行礼,脸上烧得发烫——看来自己还是不够机灵
宫远徵小孩子忘性大?
宫远徵挑眉,视线扫向对面正悠然品茶的哥哥
宫尚角却像没瞧见弟弟的目光似的,径自端着茶盏抿了一口
宫远徵这“小孩子”,说的是我?
花念欢这……我也不大清楚呢
花念欢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直到宫远徵对着宫尚角略一颔首,转头冷声道“跟我走”,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要求助——可宫尚角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分明是不肯插手
花念欢公子,咱们这是要去何处?
她咽了口唾沫,心头发紧,脚下却还得装作从容地跟着他走
宫远徵医馆
花念欢我……
宫远徵我哥说你身子弱,让我给你瞧瞧,不过——
宫远徵忽然勾唇一笑,眼里闪过一丝探究,
宫远徵你一个小侍女,我哥怎会这般关心你的身子?
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得逞的意味,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穿
可惜花念欢最擅长的就是胡编乱造,嘴皮子一动,便能冒出些出人意料的话来
花念欢徵公子既这么关心我,不如赐我一张方子?
宫远徵倒真来了几分兴致,俯身靠近些想听个究竟
可听完她凑在耳边说的话,顿时涨红了脸,平日里那毒舌冷傲的模样荡然无存
宫远徵你……小小年纪,要这种方子做什么?
花念欢我年纪可不小了,就是长得显小罢了
见他别过脸不肯再理人,花念欢反倒偷着乐——原来这位徵公子,也会有害羞的时候
到了医馆,宫远徵搭过她的脉,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宫远徵气血虚浮,心脉还有旧损
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这丫头的身子,竟比看上去还要弱些
花念欢不会吧……我这是要不行了?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宫远徵闭嘴,吵死了
宫远徵皱眉,先前怎没发现她这般话多?
十句里倒有九句是废话
不过……她和上官浅终究是不同的,至少上官浅比她懂得藏拙
花念欢瞅着他那副模样,总觉得他在心里骂自己
医馆里飘着浓郁的药香,她却不觉得难闻——毕竟月长老与宫远徵,可是宫门里数一数二的奇才,一个精医,一个擅毒,皆是她佩服的人
宫远徵怎么?对这些感兴趣?
宫远徵见她盯着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出神,双手抱胸靠在桌边,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
宫远徵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别乱碰
花念欢徵公子忘了?我百毒不侵呢
她这体质并非靠什么奇药练就,而是与生俱来的天赋,纵使身子孱弱,这抗毒的本事却刻在骨血里
见宫远徵一步步朝自己走近,阴影将她笼罩住,花念欢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花念欢徵公子,我可不想做药人……
宫远徵我看起来像那么坏的人?
花念欢您长得是好看,可您这笑……实在让人发怵
宫远徵你的胆子,比黄豆大不了多少
宫远徵又气又笑,转身往药炉边走去
宫远徵我给你熬药治病,你倒怀疑我,这药熬好了,你喝是不喝?
花念欢咬咬牙,点头应了
有宫尚角那句话在,他总不至于真毒死自己吧?
再说了,能不能毒死还两说呢
宫远徵蠢得可怜
花念欢你又骂我!
她鼓着腮帮子,满脸不忿
可当宫远徵把一碗黑漆漆的药递到面前时,在他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下,终究还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罢了罢了,跟他计较这些,实在不值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