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念欢再次艰难睁眼时,四周一片漆黑,浑身像被拆过重组,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
她在墙上盲目摸索机关,指尖都磨出了血,才终于触到那块凸起
用力一推,门轴转动的声响惊动了外面搜寻的侍卫
花念欢快…救…我哥!
花公子被紧急抬去救治,花念欢拖着满身血污,由侍卫搀扶着紧随其后,直奔大殿,她要找人救哥哥
“执刃大人,花公子和花小姐已找到!花公子重伤,花小姐请月长老前去诊治”
月长老看了宫子羽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刚推开门,就见花念欢浑身是血地立在那里,紫色纱裙上的斑驳血迹刺得人眼疼
月公子小欢儿!
花念欢师傅…你快…快救救他,救救我哥哥!
宫远徵听见她的声音,猛地站起身扭头看去
那抹染血的紫色像根针,扎得他心口发紧
月公子我会尽力的
月长老随侍卫赶往花公子处,花念欢则被带进屋,由宫门大夫诊治
心脉受损让本就虚弱的她雪上加霜,此刻她冷着眼,眸中空得像结了冰,仿佛眼泪早已流干——大悲大痛,反倒藏得密不透风
宫远徵阿念…
他抬手想抱她,却又猛地顿住
她像个易碎的瓷娃娃,稍一触碰就会碎裂成粉末
后来,花念欢体力不支地靠在他怀里,仍强撑着睁眼,想等一个消息
直到月长老带来关于花公子的消息,宫远徵抬眼望向哥哥,宫尚角无奈又不忍的闭上眼
如今的执刃,宫子羽抿着唇,眼中是藏不住的无奈与痛色
他想起了那天,和花公子的最后一次谈话
“能守住吗?”
“能,定让那贼人有来无回”
宫紫商小欢儿
宫紫商坐在她面前,想让她打起精神,可眼前的花念欢早已不是那个会和她讨情话本子、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小姑娘了
她面如死灰,仿佛连七情六欲都被抽走了
最终,她还是撑不住,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鼻尖萦绕着浓烈的药味,耳边是潺潺流水声——该是月宫吧
月公子喝点儿水吧
甘泉水滑过干痒的喉咙,花念欢无神的眼里泛起一丝期待,却在月长老轻轻摇头的瞬间,彻底碎成了渣
月公子你哥哥,如今在雪宫的冰棺里,他没有死
月公子可是…
花念欢没有死…可如果一直不醒,还是会死,对吗?
月长老艰难点头,这答案对一个刚失去爹爹、挚友,又逢兄长昏迷的姑娘来说,实在太残忍
花念欢无力地瘫倒在榻上,脑海里反复盘旋着——若是自己再努力些、武功再高些,是不是一切都能不一样?
是不是他们本可以不用死?
月公子你身体还没痊愈,暂时留在月宫吧
花念欢不了,花宫无人,我要回去了
她僵硬地站起身,缓步离去,背影里裹着化不开的固执与孤独
回去后,她将爹爹和宋星雾的牌位妥善安放
不久后,宫门传下消息——长老位空缺,雪宫原长老卸任,由雪重子继任长老位,花宫由花念欢继任长老位,即日生效
而宫远徵,自那晚后便再没见过她
宫子羽说,花念欢这些日子守在花宫,谁也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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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念欢爹爹,我今天有好好练功
花念欢阿雾,我练刀时手磨出了血泡,幸好有你留的膏药,真好用
花念欢对了,哥哥的状况稳定了,你们别担心
花念欢捧着饭碗,坐在牌位前,一遍遍地絮叨着今日的琐事,像是在和他们分享寻常日子里的点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