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瀛寰拽着花念欢步步后退,指节因用力而止不住的颤抖,就好像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
花念欢强撑着柔弱的假象,眼底的不耐几乎要藏不住——再装下去,怕是要绷不住了
“我本不想杀你,”苏瀛寰的声音发紧,带着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狠戾,“是你非要回来送死,怪不得我。”
花念欢你杀人下毒,哪样没沾过?别把自己说得这般无辜仁慈
或许是花念欢此刻的尖锐与平日的温顺判若两人,苏瀛寰忽然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她记忆里的“林姑娘”,该是个不谙世事、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娇小姐才对
可从头到尾,自己好像都在被牵着鼻子走?
花念欢苏瀛寰,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只是个低阶刺客了
花念欢辛苦你了,枉费心机爬到了自己人生的顶峰
这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苏瀛寰心里——她穷尽心力在无锋挣扎,到头来,在对方眼里依旧是个任人摆布的蠢蛋,连做垫脚石都嫌不够格
她还不想死,明明只差一步就能完成任务了
这个可怜人到此刻都没看透,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别人摆在明处的靶子
花念欢本不想沾血,可这些无锋贼子偏要抢哥哥的救命稻草,偏要往她的底线戳
苏瀛寰死死捏着花念欢的脖子,一步一步退向殿门——只要跨出去,她就还有机会
“你到底是谁!”
这句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就在她话音未落的瞬间,花念欢反手扣住了她的咽喉,力道狠得让她几乎窒息
花念欢我是谁不重要
花念欢你只需要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你会生不如死,这就够了
此时的大殿早已被宫子羽与宫远徵牢牢控制,混乱尽数平息
而另一边,被金繁与雪重子堵在医馆的“宋星雾”,正与两人焦灼对峙
金繁角公子!此人实力不容小觑!
宫尚角赶到时,金繁立刻出声提醒
眼前这人顶着宋星雾的脸,连名字都分毫不差,这般精湛的易容术,绝不可能是普通的低阶刺客
宫尚角见过星雾这张脸的,是上次侥幸逃脱的漏网之鱼
宫尚角也是当时潜往花宫刀冢的幕后影子
宫尚角眼神冷冽如冰
宋星雾说到底,是他救回来的
所以,他不准许任何人,利用宋星雾的脸,做尽恶事
宫尚角敢利用故去之人做文章,既然喜欢披着人皮装狼,我倒要看看,你这张皮下藏着的是哪路魑魅魍魉
本想借这张脸迷惑宫门,却不料弄巧成拙
脸与名字都复刻得一模一样,世上哪有这般巧合?分明是处心积虑的算计
宫尚角的话音刚落,那假宋星雾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诡异的沙哑
“角公子果然好眼力,可惜啊,知道得太晚了”
她猛地抬手,指尖弹出几枚淬了毒的银针,直逼雪重子面门
雪重子早有防备,挥袖挡开银针,银针撞在柱上,瞬间蚀出几个黑坑
金繁小心她的毒!
金繁提刀上前,刀风凌厉,直劈对方肩头
假宋星雾身形一晃,竟像抹影子般滑到侧面,指尖在腰间一抹,抽出一柄软剑,剑穗上缀着的铜铃“叮铃”作响,听得人心头发麻
“花宫刀冢的滋味,角公子也想试试吗?”
她忽然歪头笑了,那张酷似宋星雾的脸上,此刻只剩狰狞
“可惜啊,花长老死了,花公子废了,如今的花宫,就剩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守着——”
宫尚角闭嘴!
宫尚角的刀已出鞘,寒光映着他眼底的怒色
他平生以宫门安危为己任,此刻被这人当众揭开嘲讽,杀意瞬间翻涌
刀与剑撞在一处,火星四溅
假宋星雾的剑法刁钻诡异,招招往要害处钻,显然是杀惯了人的路数
金繁与雪重子左右夹击,她竟也丝毫不落下风,反倒借着缠斗,一步步往医馆深处退去
“你们以为,抓了我就完了?”
“无锋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话音未落,她忽然反手一掌拍在培育出云重莲的玉盆上
雪重子眼疾手快,飞身扑过去挡在玉盆前,硬生生受了她这一掌,闷哼一声退开两步,嘴角溢出鲜血
“可惜了这好东西”
假宋星雾看着近在咫尺的出云重莲,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又变得狠厉,“带不走,便毁了它!”
她再次提剑刺向玉盆,却被宫尚角的刀死死架住
两人力道相撞,顷刻间不相上下的僵持住
“你以为我真要抢这破花?”
她忽然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秘密
“我只是想看看,花念欢那丫头得知重莲被毁,会不会疯掉——”
这话刚说完,她忽然手腕一转,软剑竟像条蛇般缠上宫尚角的刀,同时另一只手摸出个火折子,就要往旁边的药草堆扔去
金繁休想!
金繁的刀及时砍断了她的手腕,火折子“啪”地掉在地上
假宋星雾惨叫一声,却借着这空档,翻身撞破后窗,就要往外逃
可窗外早已站着一人,紫色衣裙在月光下格外显眼——是花念欢
“你要找的人,是我吗?”
花念欢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跑什么?”
假宋星雾看着她,忽然笑得更疯了
“果然是你!花长老的好女儿,可惜啊,护不住哥哥,护不住花宫,连自己都要——”
话没说完,就被长刀穿透了肩胛,是宫远徵赶来了
他站在花念欢身前,满眼忌惮
假宋星雾被金繁按在地上,肩胛的血染红了半边身子,却仍在笑
“你们赢不了的……无锋无处不在……”
宫尚角蹲下身,扯下她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脸,眼角有一道狰狞又诡异的疤
她只是笑,笑着笑着,忽然猛地咬碎了嘴里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眼睛死死盯着花念欢,像是要把这张脸刻进骨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