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声从后院柴房里传来,沾了盐水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打在丹青身上,每打一下就会皮开肉绽伴随着的是她痛苦的叫喊声。
侯学问是个狠厉的角色,白天曲江霍啸林家一通搜捕晚上回来就停了赵金虎的吩咐对着丹青拳打脚踢,尖利的叫喊声甚至都传到了内院里激起妇人们的一阵寒傈。
“叫什么叫!来人给我把她的嘴给堵上!”
丹青无声痛苦的呜咽着,整个人躲到了角落里,蜷缩在一起,心里祈祷着赵舒城来救救自己。
可是现在的赵舒城也被关了起来,无法出来,不管他怎么叫喊怎么挣扎也全都无济于事。
侯学问打累了,丹青也意识涣散的摊到在了地上,四肢蜷缩着,整个人因为疼痛不时的抽搐着,眼角挂着泪。
“司令说了,不能把人打死!收拾一下把她给我带到山里扔了,喂狼!”
“要是少爷问起来,就说人是自己逃跑的,跑到了悬崖边上给摔死了”
丹青强撑着意识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侯学问,他阴狠毒辣的样子被她记在了心里,随后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赵家门外一直有一个人隐藏在黑暗里,大晚上的街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人,两个赵家的奴仆扛着一人长的黑布袋放在板车上,然后驱车往前行驶。
那道身影看到这一幕立刻跟了上去,可是双脚难敌四腿,没一会就跟丢了,街上没有人找不到人问只能顺着方向去找,这出了城门就是山地了
她心里有了猜想,等了好一会就看到赶车回来了,途径的地方就是山的方向,她当即跑了出去,往山里跑。
一路上跟着车轱辘印,找了好久好久,天公不作美这一夜下了好大一场雨,直到天明妇人才找到了人。
丹青被灌了迷药,身上打得遍体鳞伤,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白干裂,衣衫破烂沾着血污,和泥泞了,整个人躺在那里奄奄一息仿佛就是一具尸体。
妇人累的气喘吁吁,但看到丹青这幅模样的时候,心脏抽疼起来,她猛的扑过去给地上的人儿检查身体,脱下被雨水淋湿又干透的衣服将人包裹住。
她颤抖的伸出手探了探她的脉搏,还好还好还活着,取下头巾将丹青的脸挡住,然后扶着树将人背了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知道走了多少山路。
如今家是不能回去了,妇人想着的事得找个地方将丹青安置下来,于是走到下午停停歇歇将人带到了天目山的道馆中。
“有人吗!有没有人!!救命啊··救命··”
妇人一边叫唤着一边往山上走,里面的人听到声音都跑了出来,与之一起的还有昨天夜里就跑来的霍啸林。
在看到地上趴着叠加在一起的人,他下了一大跳,要不是旁边有人扶着这会估计腿软摔倒了。天目山修行的郑道长上前查看,尽然是一个人老妇人背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小姑娘
探了鼻息发现还有气就赶紧招呼人
“快!把人都抬上去”
“是!师傅“
路过霍啸林时他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心里一惊还以为看错了,为了确认心中的想法立刻追了上去查看。
“诶,诶等等!我看看人”
在看清人的一瞬间他的心好像被重锤了一下,跟在赵舒城身边的人都变成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了,那他就跟别说了!
现在他不仅仅在忧心自己将来的处境更是担心丹青的状况,回到道观中,丹青和妇人都被放到了床上,郑老道立刻叫徒弟去请医生来。
霍啸林去看了老妇人一眼,仅一眼他便认出了那人就是丹青的奶娘,对方年纪长了,又淋了雨还背着人跑了那么久,现在累到在了床上发起了烧
然后就是丹青,她的情况很不好,被人下了药,又遭受了鞭打,还淋了雨,整个人就仅存了一口气,活下去的希望十分渺茫。
“怎么会这样啊,郑老道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啊,她可是我义弟的人,一定要把他救活!”
郑老道对于医学只是略懂皮毛,具体怎么救人它还真不知道。
“啸林呀你先别着急,我看她那么长时间都没死,必然是个大富大贵之人,带我徒弟将医生带来再细看”
“你去帮我打一盆热水来给她擦擦身子,既然你认识她那就你劳累一下,给她擦一下粘了你泥污的地方和伤口”
霍啸林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诶!好”
热水打来,看着没有了知觉的人他犯了难,虽然知道该怎么做可是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窥视女子的躯体呢!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还是他结拜兄弟的女人
苍天呀,大地呀这可如何是好。
那妇人也晕倒了,这会根本就醒不过来,想要找她帮忙也是无济于事,但如果把丹青交给其他人他又放心一下
思来想去他直接扑通一声朝着窗户的方向跪去一脸痛苦
“关老爷,这丹青您也见过的,他是我义弟赵舒城的女人,作为大哥我绝对不能碰她,也不能把她交给别人”
“可是…可是这如今她都快死了,郑老道说如果不赶紧给她清洁一下伤口的话很有可能会感染”
“到时候,人死了我就更没办法和我义弟交代了,关老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这还不是一般人”
“您看着我,我绝对不多看,也不碰就给她擦擦,如若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那我也没办法了”
说完这些话他的心里好像有了安慰一般。
脱下又脏又难闻的衣服扔掉,霍啸林眼睛眯成一条线,捏着丹青的手小心翼翼的准备给她擦拭,可是在看到她身上的伤疤时他整个人瞪大了双眼
女儿家的身子最是娇嫩,缺不想丹青身上确实新伤叠旧伤,麻利的给她擦完,脑子里是挥之不去的骇人画面。
疤痕有很多多数在手臂上,有些是新留下的,有些颜色淡一看就是小时候留下的,打了好了又被打,如此反复怎么可能好彻底,和赵舒城在省城这十年里才慢慢养好了
可是那陈旧的疤痕却是去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