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十余年前江湖有句俚语吗? 云中君展云中信,人间少有赌咒歌。
(连载,有很多私设和改动,还有一些剧情向,将李莲花寻找单孤刀的遗骨改成寻找忘川花。会有一点点追妻火葬场的意思,最后肯定是he)
想着想着,忽闻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然后勒马而停,背后是笛飞声浑厚的声音:“李相夷,你走的真慢。”
“在下李莲花,你认错人了。”
说罢二人对视着哈哈一笑,沧海一声笑,泯了这恩仇。
“前面这座山,叫错齿山,怪石嶙峋,植被丰厚,易藏难攻,鱼龙牛马帮有一处分坛就设在这山里,忘川花的舆图,就藏在分坛内。” 笛飞声对这着李莲花的一贯作风就是直接表达,言简意赅,没有半分客套。
“我无法独自应对角丽谯,此人过于阴诡毒辣。我与她正面交手两次,一次被抓去囚禁,一次中了淬毒金针,这次不敢冒险。” 说完两道浓眉几乎拧到一处。
“我知道,此事不能冒进,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好好吃个饭,吃饭还是很重要的,我走累了。” 李莲花两只手一摊,松弛的不得了。
看得笛飞声想骂又骂不出口,只能说:“东海你与我还有一战,我着急。”
“再急能急得过一顿饭?老笛啊,你这个人别那么死脑筋,这样下去一把年纪了很难成家的。”
“你是方多病那二楞子的便宜相公,可不是我的便宜兄长,我的私事你闭嘴。”
李莲花斜睨了一眼过去,摇摇头自顾自朝客栈的方向走,仔细一看还能看见酒肆的酒旗在风里招摇。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食熊则肥,食蛙则瘦。” 李莲花边走边对着西风哼唱,宽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你在哼什么鸟语?”
“老白丁!这是李长吉的《苦昼短》。”
“现在已经够苦了,你还唱什么苦?你被你老婆传染成话痨了?”
听见笛飞声说“你老婆”,李莲花还真止住了声,几不可查的低头偷偷笑了一下,有点想那个小话痨了,也不知道这一路劳顿他轻减了没有。
“老笛,你糊涂啊,这世上,能心甘情愿被另外一个人传染,其实也是件幸福事。” 李莲花回头对着他喊了一声。
“你现在这样也很好,李莲花。” 那人轻轻回应,兴许是风声太大了,前面的人没听到。
另一边,鱼龙牛马帮分坛,角丽谯躺坐在美人榻上在剥葡萄,连剥个葡萄,也是妖冶万千。她看着眼前的探子再一次问:“ 没看到方多病?”
“回圣女,刚才确实只看到笛盟主和李莲花,没看到方多病。”
“再探再报,来,这颗葡萄可是姚丘产的,走水路过来的,还是水灵灵的呢,赏你了。” 说罢媚笑着伸出葱白般的指尖将剥好的葡萄喂进探子的嘴里。
探子被这番美艳惊得不敢动弹,半晌才红着脸行礼领命退下。
在驱动男人为她所用这件事上,角丽谯得心应手,任你在云端还是在泥下,她勾勾手,有时就胜十个谋士十万雄兵。
“哼,李莲花方多病,一对死断袖,男人和男人之间能得什么趣儿? 至于尊上… 唉,比起我,他还是更爱武功得多,不肯尝我的好。” 角丽谯纵横情场欢场多年,唯二努力了却没降获的就是李莲花和笛飞声,自然是要骂几句解气的。
她和单孤刀联手,自然是各有所求,暂时要利用万圣道,说辞就是:“单盟主想要的是整个武林,我区区小女子,只想要一个尊上呢。不如你我联手,我分笛飞声,你分这武林。”
其实呢,她既要这武林,也要笛飞声,两样都香得很,两样都不肯放手。心里想着先擒住笛飞声,样样都算计好了的时候再和单孤刀这个老乌龟斗,反正他麾下最得意的助手… 前几天晚上还睡在自己榻上呢。不急不急。
“圣女,您怎么判定笛飞声和李莲花一定会来抢忘川花的舆图呢?” 血婆行了个礼小心翼翼地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不止尊上和李莲花,方多病也一定会来的,一个,都少不了。” 随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荡在空旷的大殿中更显诡异。
“方多病也会来?”
“你想想啊血婆,之前江湖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有三个人联手在一品坟夺走了观音垂泪,这三个人是谁,你我心知肚明。忘川花是唯一能解碧茶之毒的解药,他们只会比上次更谨慎更卖力呢。”
“之前老身问圣女设的那个局是用来困住谁的,圣女当时没回答,老身百思不得解,这局困不住李相夷和笛飞声,但是完全困得住方多病呀。” 血婆豁然开朗。
“对呢。单孤刀虎毒不食子,再怎么狠心也舍不得下手伤方多病,只有我这个好心人出手了。方多病是李莲花最大的软肋。” 她特意把软肋两个字加了重音,眼神阴诡如蛇。
此时,单孤刀正带着万圣道的几名核心高手赶往错齿山,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场明晃晃的战争,观音垂泪的争夺是出其不意,忘川花舆图的争夺已无任何先机。
也不算争夺,角丽谯把这舆图当作一颗无比精美的鱼饵,在等一定会上钩的人来咬钩。
“有尾巴。” 李莲花装着停下脚步打量眼前酒旗的样子,腹音传声至笛飞声,二人站的近,好似在讨论要沽哪种酒。
“出不二亭时我就已生怀疑。这时候的尾巴绝非善类,我让无颜找个机会动手除了他。”
“不必,你又如何能判断到底有几根尾巴?不如将计就计,且先观察再应对。”
“也好。” 在谋略上,笛飞声自然是听李莲花的。
二人以防发生意外,在客栈最角落、视野最宽广处开了一间厢房,内外间各有一张卧榻,便于呼应。
一进门,李莲花仔细检查了一圈,排除有暗阁及其他偷窥点后,才稍微松了口气。找出外间放置的笔墨纸砚台,坐在桌子上,一边磨墨一边思考,轻声说:“老笛,这一路我一直放了几只秘鸽跟着,你找个隐蔽位置,甩掉尾巴后唤两只藏在怀里带进来,我要送信。”
“以笛盟主的身手,甩掉尾巴不成问题吧?对了,我那秘鸽娇弱可人,你要怜香惜玉些,别捂死了。”李莲花不忘打趣。
“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笛飞声啐了一声匆匆离去。
四处又观察了一圈,李莲花才以左手掩着信纸开始写信,第一封是给方多病的,言简意赅:“越州西南侧,不二亭方向,我们在不二客栈等你,香雪为信。”
结尾的“香雪为信”,其实是花方二人玩笑打闹时定的一个小暗号,就是分头行动要会和时,先到的人在房门外放一小小坛香雪酒,对方找一圈就找到了。香雪酒是种黄酒,在越州甚至附近遍地都是,好找得很。 如果换了地界,暗号也会相应改成当地盛产的另一种酒名。既是情趣,也是小小的一重保护。
第二封信则是给天机山庄展云飞的,李莲花判断形势严峻,仅凭他们三个人实在是难,决定再加一位信得过且叫的来的高手——展云飞。
“展兄见信好。莲花已有人间牵绊,不舍渡那忘川,决定尽力一夺忘川花克制碧茶之毒。十年飘摇,故友零落,信得过的帮手已无二三,现恳求展兄出山,助我一臂之力。来日展兄若有需要,一信之诺,莲花必至。” 他坚信展云飞会来。
十年前他战至力竭,在等四顾门支援时也是这样坚信的,可惜后来落空了。这次不一样,经历了十年沉淀,他的坚信较之以往已谨慎稳固得多,展云飞一定会来。他坚信。
装信筒时笛飞声轻声问:“其中一封是送至莲花楼给方多病的,另一封用了不同重量的信筒,是要送到哪里?给谁? 他惊讶会有第四个人参战。
“你知道十余年前江湖有句俚语吗? 云中君展云中信,人间少有赌咒歌。”
“云中君、云中信,销声匿迹前最爱四处打赌约战的那个展云飞?!” 笛飞声很惊讶。
“正是,云中君握住配剑云中信时,少有人敢与他打赌赌咒了,万人册前几的高手,你们并未交手过。他是我的故交,此次胜算太低,还得再加一名顶尖高手破局。” 李莲花严肃回答。
一场秋雨一场凉,客栈外是一夜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