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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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默不作声的凌不疑蓦地开口道：“五殿下不必惦记了，少商她已经有亲事了！”

少商闻言看向凌不疑，她怎么不知道？

五皇子“子晟欺我啊，这满都城中，何人不知程楼退亲之事。”

“是啊，所以现在…”凌不疑看着对面的五皇子似笑非笑道。

凌不疑“我可以娶她了！”

凌不疑语出惊人，一旁的程少商被自的口水呛道，惊得咳嗽不已。

在场的人都震惊的看向凌不疑。

霍芷萱看着自家阿见那一脸得意样，顿时头疼不已，这也太直接了吧！也不怕将人给吓跑了！

程少商微微朝凌不疑那边倾了倾身，小声道：

程少商“凌将军，你莫要冲动，不要为了帮我，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搭进去。”

三皇子回过神来看向身旁的人，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文子端（三皇子）”怕是子晟和皇见待得太久了，气势不若从前凌厉，连个小女娘都敢违抗你的命令。”

霍芷萱忍不住看向他，怎么听他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啊？！

他在乐什么？

“陛下到！”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之际，文帝携着宣皇后自殿外缓缓而进，身后还跟着程始夫妇与万将军。

众人连忙俯身朝文帝行礼。

“都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文帝笑着自殿内走过，朝着两边的众人摆摆手。

文帝“寻常家宴，不必如此拘束。”

程始夫妇见自家闻女坐在了男席处，顿时吓得都快跪下了，少商见了也是很无奈。

就在这时，凌不疑从席位上缓缓站起，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文帝面前，双膝一屈，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陛下，臣想请您代行长辈之职。”凌不疑抬手朝文帝行礼。

凌不疑“向程四娘子，提亲！”

众人：！！！

霍芷萱看着席位上的一脸呆滞的程少商，满脸无奈，阿兄太胡来了！

文帝与宣皇后对视一眼，顿时喜出望外，还不等陛下高兴，却被萧元漪给制止了。

“此亲不能结！”

萧元漪连忙走上前，朝文帝行礼道：

萧元漪“请陛下收回成命！”

“啊？”文帝本以为已成铁板上的事情，却没想到萧元漪会突然拒绝赐婚。

文帝看向萧元漪，满脸不解的看向她。

文帝“程夫人，你这是对子晟，有何不满。”

程始“内子怎敢不满，凌将军少年英俊…”

“凌将军少年英雄，是我家小女……配不上。”

萧元漪打断程始的话，对着文帝垂首。

此言一出，文帝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悦。

见此萧元漪连忙拉着程始跪下，俯身叩首，连忙解释，语言中尽是将少商贬低的一无是处！

萧元漪“陛下，这门亲事绝佳，是少商她自己……配不上！”

屏风后的女娘们闻言纷纷掩面嘲笑。

程少商听见自家阿母对自己的贬低，满眼落寞的低垂着头，眼圈微微泛红，手指下意识紧紧揪着衣摆，面上难堪不已。

最终，霍芷萱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到凌不疑身旁。

“夫人所说，并不无道理！”

文帝闻言，震惊的看着她，你到底是来帮忙我，还是来帮倒忙的？

霍芷萱“但，夫人你就没有错了吗？”

“少商之所以会顽劣不堪可都是夫人你们的功劳啊！”

“少商从小被人嘲笑没有父母时，你们在哪？”

“少商从小被欺负时，你们又在哪？”

“你们可曾寄过信给少商关心过她！”

“两位虽然战场紧急，看似情有可原，可是……”

霍芷萱抬眸看向曲陵侯夫妇。

霍芷萱“生而不养，这与弃之又有何异？”

那声音里藏着压抑许久的痛楚与质问，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这句话冲破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子，掷进听者的心湖，泛起层层难以平息的涟漪。

“想不到啊，竟然会有人为了不嫁子晟，将自己亲女贬得一文不值。”

席位上的三皇子也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

文子端（三皇子）“在我的印象中，全都城的女娘都争着抢着要嫁给子晟，唯有程家，为拒婚，不惜违抗皇命，不知道是程夫人用心良苦，还是子晟让人家心生惧意。”

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突然就插进来一个不怕死的声音。

“那个，要是不嫁凌不疑的话，嫁我也行啊，这个程娘子与我倒是相配。”

五皇子“她粗鄙不堪，我放荡不拘，我俩才应该是一对。”

“说什么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文帝暴躁的痛骂一番五皇子。

五皇子吓的连忙闭嘴。

文帝“程始，君无戏言，朕今日向你提亲，你敢当众拒婚，你，你祸连家族！”

就在程始不知所措时，程少商立刻起身上前行礼说道。

“陛下，凌将军文韬武略无一不强，少壮时立下赫赫战功，是全都城小女娘们日思夜梦都想嫁于的郎婿，只是臣女自知这般的凌将军，臣女是配不上的。”

“我阿母做的对，臣女的确如阿母所说那般，粗鄙不堪又经常惹是生非，不懂得体谅父母，更不会顺从郎婿，不过抛开这些都不说，臣女今日就想凌将军一句话。”

程少商抬眼望着前方，目光穿过层层光影，落在凌不疑那张略显沉毅的面容上。她郑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却又努力保持着平静：“凌将军……”

程少商“凌将军，你日后寻得的新妇，自然是要比我好千百倍，我这人自幼倔强，不服从管教更不会听你的话，这样的我，你还想娶吗?”

凌不疑连片刻犹豫都没有，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当然。”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仿佛这一字千金的承诺早已在心中反复锤炼，只待这一刻毫无保留地迸发而出。

凌不疑“我从不知自己在你眼里原是这般的好，想必你也不知，在我眼里你程少商是全都城最好的女娘。”

萧元漪本欲开口阻拦，却被凌不疑打断了。

“世人都说娶妻当娶温柔贤淑之女，我看程夫人杀伐果断，在战场上不输男子，可在战场下您也与程将军俪情深，可见夫妻各有不同，并非皆为世人所想一般。”

他继而又看向程少商温柔不已，“少商或许不是所有人心中的乖巧女娘，但在我心里，她就是这全都城、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女娘。”

“她天真果敢，敢爱敢恨，是全天下最能与我并肩同行之人。”

凌不疑“子晟此生，非她不娶！”

文帝顿时欢愉不已，转而问程少商的意思。

她方才听到凌不疑一番感人肺腑的发言，心中不由为之震撼，程少商思索着看向阿父阿母。

文帝“你不用看他们，他们今天说了不算，今日朕为你做 主，纵然孝道再大，那也大不过天子圣意，你有什么心里话，只管说出来。”

“朕倒要看看还有谁，还敢斗胆反驳。”女席的人，闻言都纷纷将程少商狠地牙痒痒。

“臣女，无需他人决断，只听自身。”这一次，她想要反驳一次，不想再坐听话的女娘了。

程少商“臣女，愿高攀凌将军一次。”

文帝与皇后开怀一笑，一旁静观其变的霍芷萱笑了，文帝随即看向程少商。

“程娘子，这可是你亲自应承的，日后谁要是再敢反复，朕定责不误！”

凌不疑和少商，还有反应过来的程始夫妇纷纷谢恩！

女席处的裕昌郡主闻此噩耗，心口一闷，随即倒地不省人事！

一旁的五公主见状，连忙宣人过来查看。

“又怎么啦！”文帝见一众侍从朝女席而去，皱眉问道。

“额，陛下，是裕昌郡主。”曹常侍隔着屏风看了一下情况，朝文帝汇报道：

“八成是听到凌将军定亲了，昏过去了！”

众人……

霍芷萱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看这些小女娘，成何体统啊！”文帝装作震惊样，扶住眉头。

不能笑，不能笑！

文帝“席还没开呢，就喝多了，啊？”

今日皆大欢喜，普天同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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