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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先殿
帝后与越妃静立于霍将军的牌位前,目光沉凝,神情间透出深深的肃穆与哀思。
凌不疑与芷萱身为霍家的遗孤,自是一左一右跪在首位,程少商端着香灰跪坐在前方,诸位皇子与公主们跪在帝后身后,等待着为霍将军上香。
文帝凝视着上方高悬的霍翀画像,目光深沉而复杂,眼底渐渐泛起一层湿润的雾气。他微微垂下眼帘,似在压抑翻涌的情绪,随后抬起头,对着下方的二人声音哽咽地开口道:
文帝“子晟,安宁啊,给你们舅父和阿父磕个头,让他好好看看,你们如今的模样。”
二人皆是低垂着头沉默不语,听到文帝如此说,芷萱带着阿离与阿兄接抬手贴额,缓缓伏地叩首。
芷萱抬头凝视着上方的画像,眼底摹地划过一抹悲痛。
阿父,不孝女和阿兄来看你了,还有你的外孙,他叫阿离。阿父,你放心,我与阿兄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随后轮到诸位皇子公主依次上前为霍氏祭拜。
三公主上前跪在堂前,正要捻些香灰朝炉内撒去,然而看着面前高举着香灰的程少商,三公主冷笑一声,随即趁着众人不注意,直接吹了程少商满脸香灰。
三公主“哎呀,少商妹妹,这香粉容易迷眼,你可得小心点。”
说完看着默不作声的程少商,轻蔻一笑,便要起身退后。
然而三公主却惹错人了,少商是个有仇报仇的人,先前三公主踩到她洒落在地的香丸滑倒,她便发现了这三公主衣服里的乾坤。
于是她趁她不注意,不动声色的将三公主腰间的穗子直接挂在烛台上,待三公主起身之际,便直接拖倒了烛台,烛火瞬间点燃了她的裙摆,瞬间便顺着她的外袍烧了起来。
“啊!什……什么东西,别烧起来,快灭火呀!”三公主惊慌又着急的拍打着身上的火苗。
在拍打的瞬间,芷萱不经意间瞥见三公主裙摆下露出的一抹红色。她的动作微微一滞,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仿佛有寒霜悄然爬上眉梢,眼神中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阴霾。
立在远处的曹常侍连忙叫唤着两边的侍从:“快快快,灭火呀,快呀!”
见侍女们手忙脚乱的拍着烧起来的衣摆,一旁的皇后连忙急中生智出声道:
宣皇后“别愣着了,快将公主的外裳脱去。”
三公主闻言顿时惊慌失措,一把推开就要帮她脱衣的侍女:“别…别碰我!”
越妃紧锁着眉看着三公主下摆处露出的红色布料,便知是什么情况。
这个蠢货!
越恒“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你那身野鸡衣裙!让你换你也不换,是连小命都不想要了是吗,给我脱了!”
一旁的侍女闻言连忙上前帮三公主脱去了外裳。
“你脖子上还戴着什么玩意儿!”越妃简直要被这个蠢货给气死!
文帝尚未来得及反应,目光却忽然落在了一身红衣、珠光宝气的三公主身上。那一刻,他只觉胸口一阵翻腾,怒意如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汹涌而至,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
好啊!好啊!这简直是他好女儿啊!
三公主瞬间知道怎么回事,转身便恶狠狠的看向算计她的程少商:“一定是你,是你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故意害我出丑!”
文帝“今日霍氏忌辰,谁允许你穿成这样的!”
“朕已是三令五申,在宫中杜绝一切奢靡之风,以效天下,而你呢,把朕的话当耳旁风啊!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三公主连忙慌张的跪到文帝跟前:
三公主“父皇恕罪,我本是无心的,今日我去拜见母妃之后才知晓了忌辰一事,又急着去长秋宫赴午宴,衣裙已无法更换,这才用母妃外袍遮掩的。”
“霍氏祭奠每年一次,你若忘记更是可恶!”若是忘记了,那就罪加一等!
“父皇,三妹行此错事,实在该打,但今日是霍氏祭辰,不便当着霍侯的面惩罚三妹,令他灵下难安,不如先行永乐宫中再行处置。”二公主连忙为自家三妹开脱道。
话音刚落,二公主就被自己母妃给瞪了回去。
一旁的五公主一向与三公主不对付,怎么会发个这次难得的好机会。
五公主“父皇,我宣氏驸马的俸禄不过三百贯,三姊此身金银珠宝,怕是不下百金吧,身为公主财源不明,可不是区区家事。”
文帝听罢,心中顿觉有理,不由得眉头微蹙,目光中带上几分审视之意,缓缓落在面前的三公主身上。
文帝“对啊,你倒是说说,你是从何处,敛得如此多的财富?”
三公主迎上父皇那深邃而凛冽的目光,只觉一股寒意如潮水般从脊背涌起,瞬间浸透了全身。她心神一震,忙不迭地伏下身去,声音因惊慌而微微颤抖:“父皇……”
三公主“儿臣…儿臣与人合开酒楼所赚。”
芷萱闻言,眼眸深处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深意,仿佛有万千思绪在她瞳孔中交织闪动,却又转瞬即逝,只留下一片幽深与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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