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蓝忘机~人间清醒魏无羡
非ABO设定哦
正午时分,烈日炎炎。
一年前刚刚袭爵的武平侯蓝忘机不顾酷暑,已在侯府门口站了整整两个时辰。谁能想到,让蓝忘机放低身段,不顾重伤在身也要等候的人,竟是他五年前嫌弃厌恶到骨子里的男妻~魏婴。
五年前
“蓝忘机,你今晚不能离开。”阻挡着蓝忘机离去的脚步,魏婴寸步不让。“今日你我大婚,若你离开,日后蓝家上下谁能认我这个主君。”
一身婚服的魏婴当得起翩翩公子,绝代风华的美誉。只是谁能想到,如此姿容竟被新婚的夫君嫌恶至此,连新婚之夜也不愿留下。
“让开。”面对魏婴强势的阻拦,蓝忘机的厌恶更甚,“若非父亲逼我娶你进门,我蓝忘机是断断不会娶一个男妻的。”
熵国虽民风开放,娶男妻者不在少数,但很少出现在勋贵世家,尤其蓝忘机还是武平侯和嫡长公主的独子。
说起嫡长公主,那可是当今圣上的一母同胞,贵不可言,只可惜华年早逝令人扼腕。也是因此当今圣上对这个外甥可谓是疼宠有加,视若亲子。
可惜视若亲子,毕竟不是亲子。
三个月前,武平侯世子蓝忘机因贪功冒进,令朝廷丧师失地。
老侯爷为堵住悠悠之口更为平息天子之怒,竟当朝立下军令状,五年内武平侯府自筹粮饷替朝廷夺回疆土。
此言一出,举国震惊。
莫说单凭侯府一家之力,此事难如登天。
便是真让武平侯做成了,岂非遭圣上忌惮。
总归成与不成,武平侯府危矣!
不料,就在众人以为蓝忘机只能以死谢罪时,圣上居然准奏了。
准奏的结果自然是蓝忘机性命无恙,但武平侯府却四面楚歌,人人避之不及。
“蓝忘机,你别忘了武平侯府的处境。”新婚之夜提起蓝忘机的痛脚不是明智之举。但老侯爷因侯府的变故一病不起。今日之后魏婴需与蓝忘机携手,担起侯府重担。
魏婴很清楚今夜若是留不下蓝忘机,只怕将来侯府众人无人肯信服于他。
果然,蓝忘机忍着对魏婴的厌恶,收回了欲离去的脚步。
魏婴见此舒了口气,好在蓝忘机总算个顾全大局之人。
也对,若非如此,他魏婴怎进得了武平侯府的大门呢。
自古商户低人一等,为了得到魏家助力,堂堂天之骄子降尊纡贵娶了魏婴一个商贾之子,还真是委屈至极。
“看来世子还算想的明白。你放心,收复失地所需的粮饷,我魏家一力担下。前提是侯府需助我魏家渡过眼前的难关。”
魏家富可敌国,产业无数。
然树大招风,魏家被人觊觎已久。
此次武平侯上门为蓝忘机说亲,可谓是互惠互利,强强联手。
有武平侯府在,觊觎魏家之人不得不避其锋芒。
而投桃报李,魏家也要替蓝家尽一份心力。
“你放心,既然你魏家舍得了家财,我武平侯府自然会给魏家庇佑。”
蓝魏结亲,明眼人都明白其用意。蓝家收复失地需要魏家出粮出饷,可以这么说,如今的魏家已与国库无异。
“世子金尊玉贵,定是一言九鼎。世子放心,两家结亲乃是形势所逼,待世子收拾旧山河,我自然功成身退。”
“哼!你能舍得下侯府的权势?”在蓝忘机眼中,魏婴区区一个商贾之子,满身的铜臭。一旦进了武平侯府的权利窝,怎肯抽身而去。
蓝忘机没想到的是,他狭隘的想法不过是源于对魏婴的偏见。
实际上,若非魏家被人逼入穷巷,他堂堂七尺男儿岂愿做他人的男妻。
“世子若不信,你我可以写下和离书,时日便定在五年后。五年之期一到,你我便再无关系,如何?”
蓝忘机至今都记得五年前魏婴写下和离书时的眼神,坚定而决绝。现在回想起来,魏婴当真从未想过留下呢。
“思追,可有夫人的消息了?”今日是魏婴的归期。自蓝忘机得胜还朝,不仅承袭了武平侯的爵位,圣上更是封赏不断。然而武平侯府最大的功臣魏婴却迟迟未归,蓝忘机很想让魏婴亲眼看到武平侯府今日的风光。
终于,魏婴马上要回来了。早知要分别三个月之久,当初蓝忘机就应该坚持与魏婴一同归京。
“启禀侯爷,尚未有夫人的消息传来。”
“思追,你说侯爷是何必呢?这会儿再辛苦,夫人也看不见啊。”蓝景仪忍不住跟蓝思追耳语道。
奈何蓝忘机耳力极佳,一记眼刀甩过来,蓝景仪立刻禁了声。
蓝思追和蓝景仪作为蓝忘机的随身护卫,对两位主子的恩怨瓜葛再清楚不过,眼看着就到了约定和离的日子,自家侯爷想要竭力挽回却又不知从何处下手。他二人作为下属,平日里的差事自是兢兢业业,但对情爱一事,他二人也是爱莫能助。
“侯爷,夫人或许在路上耽搁了,您要不要先回府暂作休息。”蓝思追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多言,但半个月前蓝忘机被刺客偷袭,虽性命无碍却身负重伤。尽管休养了十几日,到底是尚未痊愈,理应好好将养。
“无碍,等夫人要紧。”
蓝忘机话音刚落便看见不远处一人一马正在靠近,心怦怦怦的直跳,蓝忘机不确定是否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慌张的巴望着,当一人一马逐渐靠近,蓝忘机的神色肉眼可见的落寞下来。
站立在一旁的蓝思追在看清来人后,连忙向蓝忘机禀告,“启禀侯爷,应该是有夫人的消息了。”
来人竟是蓝思追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暗卫,“你打探到了夫人的消息?可知何时入城?”蓝忘机的气息失了平稳,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手甚至止不住的颤抖。
“启禀侯爷,夫人刚刚已经入城了。”
蓝忘机大喜,“随本侯去...”迎接夫人。蓝忘机本想这么说,可惜话未说完,暗卫便阻止道。“侯爷,夫人在城门口遇到了聂二公子。夫人受聂二公子之邀前往聂府做客。聂小姐亦在陪同之列。”
蓝思追闻言眉心一跳,连忙向自家侯爷望去。
果然,蓝忘机双拳紧握,黑色的眼眸闪烁着隐忍并妒忌的怒火。“聂清河?好,好得很!”
蓝思追觉得很不好。
夫人入城却不先行回府,受邀做客去的偏偏还是聂府。
这聂家小姐是谁,夫人曾经想要求娶之人啊。
若不是当年老侯爷胁迫魏家硬要夫人嫁进武平侯府,这会儿只怕早就是聂家的女婿了。
“备马,本侯要亲自去接夫人回府。”
聂府
“魏兄可算是回来了,这几年,我们可一直惦着你呢。”
聂怀桑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一旁的小妹聂清河,暗示的意味十足。
魏婴只当不觉,“劳怀桑惦念,先干为敬。”
魏婴的眼神始终没落在聂清河那里,聂清河为此失落了几瞬,“二哥,魏...魏公子,我不胜酒力,先回房了。”
聂怀桑看着自家小妹依依不舍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魏兄,凭你我的交情有话我就直说了。此次回京,你和那蓝忘机可是会和离?”
魏婴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眼看向聂怀桑,“聂兄,这话你是打哪听来的?”
魏婴与蓝忘机成婚当日的确约定过和离一事。但此事隐秘,外人绝不知晓。因此比起聂怀桑的问题,魏婴更关心这消息的来处。
当年蓝忘机之所以在战场上犯下大错,一是因为当朝太子蓄意陷害,二便是被人安插了眼线之故。如今,武平侯府好不容易东山再起,当年之事绝不能重蹈覆辙。
“你二人和离之事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哪里还需要特地打探。”聂怀桑收起手中的折扇,端起酒杯,一脸的郑重其事,“魏兄,若非当年老侯爷威胁你魏家,以你之才何必做他蓝忘机的男妻。如今时过境迁,你总该恢复自由身了吧。你也知道,当年你成婚之后,清河她伤心欲绝,后来父亲仙逝,清河又守丧三年至今未嫁。”想起小妹婚事坎坷,聂怀桑长叹一口气。突然聂怀桑话锋一转,语气中竟是多了几分庆幸,“现在想来,清河婚事艰难又何尝不是你二人的缘分。”
提起聂清河,魏婴心有愧疚,他至今记得与聂清河初识的情景。
那一日,魏婴与聂怀桑争抢一把折扇。也是不打不相识,最终那把折扇没抢到,魏婴却结识了聂怀桑以及聂清河。
聂家乃是熵国举足轻重的百年世家,当年若非聂清河,魏婴还不会走上科举一途。
熵国虽轻视商贾却不禁其科举,也算是给了魏婴一条通往仕途的康庄大路。
曾几何时魏婴是想过的,若真能金榜题名,或许会去聂府提亲。
若是聂府肯下嫁爱女,魏婴定会对清河珍之重之。若是不允,也算不辜负年少时的心动一场。
可惜,魏婴刚刚取得秀才的功名,便被逼嫁给了蓝忘机。
魏婴从未想过,对聂清河的那一丝情意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终结的。
“怀桑,我是做过男妻的人,配不上清河。等到我与蓝忘机和离,只想安安心心打理我魏家的产业。至于其他,我没想过了。”
“这么说,你和那蓝忘机和离一事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
聂怀桑还真是会抓重点。
“魏兄,那蓝家还真是过河拆桥。”因为聂清河,聂怀桑对那蓝忘机没什么好感。“魏兄,若清河介意名声,便不会惦念你至今了。不管怎样,你先离了那蓝忘机再说。”
魏婴见聂怀桑还没有歇了撮合他与聂清河的心思,无奈摇了摇头,“怀桑,我得回武平侯府了。”
魏婴和聂清河注定有缘无分,只是他无意和聂怀桑争论此事。
经今日聂府一遭,魏婴决定日后还是和聂家避嫌的好,以免毁了聂清河的名声。
“这就要走?也罢也罢,反正是回来了,日后你我再聚。”聂怀桑下定决心,定要为妹妹的幸福争上一争。
从聂府出来,魏婴迎面遇上了来势汹汹的蓝忘机。
“侯爷怎么来了?”
侯爷?如此生疏的称呼令蓝忘机眉头紧锁。
也是,魏婴曾经称呼他‘世子’,如今袭了爵,自是称呼他‘侯爷’。
“你在问我?我倒要问问你想干什么,三个月不归,一回京便先来了聂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才是你的家。”
蓝忘机醋意横生,尤其他还知道当初魏婴之所以醉心科举一途,为的便是求娶聂清河。
“侯爷言重了,我这会儿便是打算回府的。有些事情刚好需要理清楚了。”
理清楚?何事需要理清楚?
想想和离书上的日子,蓝忘机面如寒霜。
“府上诸事繁多,有劳夫人先行回府理事,本侯另有要事。”面对魏婴可能提起和离一事,蓝忘机下意识的想逃。仿佛只要不提,和离一事便能作罢一样。
打马离开,蓝忘机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可惜魏婴并没有注意到蓝忘机的慌乱。
“公子,侯爷这是去哪呀。”作为魏婴的贴身小厮,温宁对蓝忘机那是相当的嫌弃。
“许是柳府吧,若我记得不错,今日应是柳家小姐的生辰。说起这柳家小姐,也真是可惜了。”
温宁真是佩服自家公子,居然还有心情可惜别人。
难道最可惜的人不是公子吗?若非公子嫁给了蓝忘机,如今定是位列朝堂,加官进爵。
回想当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蓝忘机对这门婚事的抵触和不满。
可谁又了解公子的委屈与无奈呢?若非老侯爷逼迫,堂堂魏家嫡子何至于做那卑微的男妻。
温宁至今记得当年老侯爷来魏家逼婚的场景。
“魏老爷,明人不说暗话,两家结亲可谓是一举两得,今日我蓝某就等着魏老爷一句话了。”
“侯爷,阿羡是我的长子,我魏家对他是寄予厚望的,怎能嫁给世子做男妻呢?您看这样可好,阿羡认您做义父,两家结个干亲。我发誓,朝廷兵马所需粮饷,我魏家散尽家财也会给侯爷弄来。”
“除非蓝魏两家结为姻亲,否则我武平侯府不会为了保住你魏府,冒风险跟满朝权贵为敌。魏老爷,多少人想要吞了魏家你心中有数。想想魏家的家业,还有魏家上上下下百余条人命。”
便是在老侯爷的威逼利诱下,魏婴不得不上了武平侯府的花轿。
从此耀眼的少年郎成为了低人一等,甚至受尽蓝忘机白眼的男妻。
“夫人,您回来了?您没见到侯爷吗?”蓝思追见魏婴独自回府,以为他与蓝忘机是错过了。
“见到了,侯爷有要事在身,大概会晚些回来。”魏婴脚下未停,一路向后院走去。
连日赶路,魏婴早就疲惫不堪。现下只想好生睡上一觉。
“夫人,黎叔一行人属下已经安置妥当,夫人可要去看上一眼。”
黎叔被安置在武平侯府了?
魏婴惊讶的止了脚步,“黎叔?我不是吩咐他们回魏府吗?”
蓝思追心道是侯爷半路拦下的,命令黎叔一行人安置在武平侯府,但这话不能这么回。
“启禀夫人,属下派人去城门口迎接夫人,刚好碰到黎叔,就将他们带回了府。”
魏婴本打算这几日就与蓝忘机说好和离一事,所以没打算让黎叔他们安置在武平侯府。但人已经安置下了,又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总不好再让大家挪地方。
“也好,让他们好生休息,切不可怠慢。”
“夫人放心,属下已经吩咐过了。”
点了点头,魏婴没有多做停留。
总算回到了卧房,魏婴疲惫的倒头就睡,直到夜幕降临才因饥肠辘辘不得不起身觅食,好在温宁贴心,早就给他准备妥当了。
就在魏婴狼吞虎咽的当口,蓝忘机回来了。
“侯爷这是?”天色已晚,魏婴不明白蓝忘机怎会此时过来,“可是有事发生?”
魏婴见蓝忘机一脸阴沉,便将京中最近发生的几件大事反复思量。
嗯,应该不是为了朝堂之事。
想想蓝忘机今日可能的去处,魏婴猜测蓝忘机此番定是为了那柳家姑娘。
“侯爷可是刚从柳府回来?”
“为何这么问?”蓝忘机颇为疑惑。
“侯爷无需瞒我,柳家小姐的事情我也听说过。要是侯爷喜欢,纳进来也无妨。倒也不必等着你我和离之后。武平侯的正妻不可能是再嫁之身。不过若是侯爷喜欢,以后多疼宠些也就是了。”
蓝忘机本来疑惑为何魏婴会突然提起柳府。可没等他想起原由,便又听到‘纳妾’之言。瞬间血气上涌,“你...”
蓝忘机本就重伤未愈,又在烈日炎炎下等了魏婴足足两个时辰。再加上方才入宫一趟,早就是勉力支撑。这会儿因怒急攻心,竟是一口气梗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魏婴只当蓝忘机的怒意是因为他提出让柳家小姐做妾,叹了口气解释道,“是我多言了,如今武平侯府如日中天。想必侯夫人的位子总能按照侯爷的心意来。侯爷可还有事?”
魏婴送客的意思十足。
蓝忘机本就强忍着口中的血气,再加上魏婴似乎误会了他的来意,蓝忘机似乎快要压不住了。
罢了,堂堂武平侯蓝忘机何必靠着伤势去魏婴面前卖惨呢?
至于柳家的误会,晚些解释也无妨。左右蓝忘机没打算这么快便让魏婴了解他的心意。“你先好好休息,有些事情我们明日再谈。”
点点头算是回应,魏婴没有自虐的倾向,巴不得赶紧送走蓝忘机。
另一头,被嫌弃的彻底的蓝忘机脸色阴沉的可怕。
蓝思追见此小心的询问,“侯爷,可是陛下没准?”
点点头,蓝忘机有苦难言。
他何尝不知道武平侯蓝忘机欲和妻子魏婴和离的消息已传的沸沸扬扬。一切皆因为蓝忘机没有替魏婴请封诰命之故。
然外界不知道是并非蓝忘机没有请封,而是他的舅舅当今的圣上不准。
“忘机,五年前朕为了太子委屈了你,如今朕不能让一个男妻占了你的正妻之位,否则将来朕怕是无颜面对长姐。”
呵呵,委屈?无颜面对长姐?
这些话五年前怎么不说?
当年,都说蓝忘机因贪功冒进以致朝廷损兵折将,百姓流离失所。而武平侯府也因此背上了骂名
可事实呢?
事实是,太子因蓝忘机亲近三皇子成王,所以蓄意陷害,故意扣留了蓝忘机的粮草物资。
蓝忘机无奈之下只能背水一战,否则一旦断粮,军队面临的更是灭顶之灾。
可惜,蓝忘机还是成为了熵国的罪人。为了保下他的性命,蓝忘机的父亲才不得不立下了军令状。而他蓝忘机,堂堂武平侯世子被逼迎娶了魏婴这个男妻,从此成为了满京城的笑话。
“陛下觉得我为夫人请封诰命是在跟陛下置气。呵呵,说到底陛下不过是在意他的名声罢了。生怕让别人以为薄待了我这个有功之臣。”
蓝忘机对圣上流露出的不满,令蓝思追胆颤心惊。好在武平侯府上上下下因五年前的细作一事,已经被查了个滴水不漏。
否则,若此等言论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只怕又一场无妄之灾。
“侯爷,依属下看,诰命一事夫人到是不在意。”
“哼,当然不在意。他巴不得赶紧跟我和离。”最后两字,蓝忘机说的咬牙切齿。若是可以,他真想将五年前的自己狠狠的抽打一顿。
如今魏婴的手上拿着他二人写下的和离书。也就是说,约定的日子一到,哪怕蓝忘机不同意,他与魏婴也毫无关系了。
“思追,我听说那聂家小姐婚事艰难,至今待字闺中。去各府查探一下,可有适婚的好儿郎。”
蓝忘机想着尽快将那聂清河嫁出去,省着整日惦记着他蓝忘机的人。
“侯爷可用过早膳了?”连日奔波,魏婴昨夜总算睡了个好觉,故而心情还算不错。
“用过了,昨夜可还习惯?”蓝忘机看着神清气爽的魏婴气的牙疼。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看不到他蓝忘机,魏婴自是浑身舒坦。
“还不错。哦对了,我这里有账目需要侯爷过目。”魏婴知道蓝忘机厌恶他一身铜臭,可往事不提,便是眼下侯府想要在京城走的长远,银钱也是少不了的。
尽管魏婴很快便与武平侯府再无干系。但以后的路,魏婴也希望蓝忘机能走的顺当一些。
“侯爷,这几个月我替您找好了接管府中账目之人。周叔此人,侯爷是知道的。您对他有救命之恩,将府中事务交予他,侯爷想来也能放心。至于各处的管事账房也是我与周叔一起挑的。侯爷不喜管理俗物,尽可交给这些人办。若是将来侯爷有了信赖之人,府中的管事账房等人尽可还给魏家。”
魏婴此言不可谓不周全。既是解了蓝忘机的燃眉之急,也解决了武平侯府将来的麻烦。
眼下,偌大的武平侯府总不能没人打理。但若将来蓝忘机娶新人进门,也不可能留着魏婴用过的旧人。如此安排,可谓是相当的周到了。
“你迟迟不归,就是去做这件事?替我安排人手?”
蓝忘机心下感动之余又微微发苦。魏婴这是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了。
“不错,我做事喜欢有始有终。纵使和离,也希望武平侯府蒸蒸日上。”
又是和离?从昨晚到今日,魏婴时时刻刻将和离挂在嘴边。
原来他蓝忘机竟是如此的不堪吗?
回想他二人最初成亲的那段日子,似乎的确如此。
那时,蓝忘机误会魏婴是个趁火打劫,妄想以那满身铜臭高攀权贵之人,所以处处以家规要求魏婴。
那段时日魏婴醉心商场,一心为武平侯府赚来军需粮饷的时候,也是魏婴被罚家规最重的时候。
蓝忘机明知道尽管魏家富可敌国,但要支撑一国的军力亦是力有不逮。但蓝忘机偏偏趾高气昂的要求魏婴必须限期内准备足够的军需粮饷,否则家规处置。
还记得有一年魏婴生辰,不过是从醉风楼点了一盘醉香鸡,便被蓝忘机罚了家规。那时,虽然武平侯府的确因为粮饷一事节衣缩食,不过堂堂世子夫人的生辰还是过得起的。
但蓝忘机就是想要折磨魏婴,谁让魏婴妄想攀附权势呢。若非魏婴以婚事威胁,他蓝忘机何至于娶一个男妻。
蓝忘机回想起他曾经做下的混账事,心中因魏婴提起和离而积攒的怒火,瞬间散了个彻底。
“当初为何不告诉我,嫁给我,你也是被逼无奈?”
面对蓝忘机没头没脑的问题,魏婴愣了一瞬,而后道,“老侯爷不许,娶了男妻本就是委屈了你,若是让你知道你的男妻还是被逼着上了花轿,只怕会一蹶不振。”
老侯爷为了蓝忘机可谓是殚精竭虑。谁人不是为了自己的骨血,这点无可厚非。
更何况魏家也不是没有得利。
这几年,魏家虽然为了武平侯府散尽了大半家财。但随着蓝忘机势起,魏家得到的好处也是相当的可观。
且不说别的,就是半个月前魏家垄断了江南一带的米粮生意,都足以弥补魏家的损失了。
再者,当年若非武平侯府庇佑,魏家只怕早被权贵们吞的连渣都不剩。
纵使富可敌国又如何,没有权势别说家财便是亲人的性命也护不下。
因此,魏婴已经决定只要摆脱了男妻的身份立刻准备科举。他要用手中的权柄替魏家保驾护航。
“若是我一早知道,当初就不会误会你了。”若非蓝忘机误会了魏婴,也就不会做下那么多的混账事。魏婴当初嫁进侯府短短一年的光景,邢杖都打断了足足三根。可见蓝忘机罚的有多重。
“无碍,都过去了。再说你也没少受罪,沙场征战多年,你受过的伤也算是替我报仇了。”
魏婴明白堂堂天之骄子被迫娶了男妻,蓝忘机心中有气是应该的。
再者他二人成婚不过短短一年,蓝忘机便奔赴战场。
而魏婴则是战场后方两头跑。那时候蓝忘机就算想找魏婴晦气,也是有心无力了。
也许是魏婴无所谓的态度刺痛了蓝忘机,他自虐般地对魏婴问道,“你昨日去聂府,是想和聂清河破镜重圆?”
蓝忘机此言若是传出去,是会毁了聂清河的闺誉的,魏婴不悦道,“侯爷管的似乎有些多了。当初说好的,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对了,眼下我正谈一门生意,或许当真得借着侯府的势。不过侯爷放心,和离的日子一到,我魏婴自是不会赖在侯府不走。”
魏婴自问对得起武平侯府。和离之前借一借侯府的势,也是他应得的。
当初结亲,本就是互惠互利。如今不过是拿些利息罢了。
蓝忘机闻言反倒是稍稍安心,天知道他昨晚多怕魏婴今天就会提出和离。
若是魏婴决定依旧按照说好的日子,那蓝忘机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挽回。
这一个月,足够蓝忘机将魏婴的诰命争取下来。
只要魏婴有了诰命,和离就不是他二人之事,那是要皇帝点头的。
此外,还有一样顶顶紧要的事情。
那就是尽快将聂清河~嫁出去。
蓝忘机本想留在魏婴身边献殷勤的,但魏婴一心和离。蓝忘机眼下不敢让魏婴察觉到他的意图。否则以魏婴之能,若是铁了心离开他,只怕会横生枝节。
眼巴巴的瞧着魏婴志得意满的出了府,蓝忘机忍了又忍才没跟上去。
其实让圣上松口也不难,不过是担些风险罢了。
当初在边疆作战,蓝忘机可谓是尽得民心。
班师回朝的前夕,蓝忘机担心圣上猜忌,百姓们送的牌匾和万民伞,蓝忘机没敢带回侯府。
现在想来,那些东西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思追,你让景仪往边关跑一趟。至于你,太阳下山之前,我要知道京城内所有适婚的儿郎,记住~是所有。”
蓝思追心中腹诽,看来侯爷是下定决心要当次红娘了。
可是侯爷啊,您自个儿的烂桃花可是还没摆平呢呀。
果然,总是怕什么来什么。
蓝思追刚刚腹诽完,蓝忘机的桃花便找上门了。
“忘机哥哥,你终于肯见我了。”这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人,正是五年前险些与蓝忘机定亲之人,柳荷晚。
五年前蓝忘机兵败,柳家立刻歇了结亲的心思。
后来,柳家也算为柳荷晚寻了一门不错的亲事,户部尚书的嫡长子。
可惜那位秦公子是个短命的,成亲不过一年,柳荷晚便守了寡。
三个月前,柳荷晚为其守孝三年后归了家。
此番柳荷晚前来的用意,蓝忘机再清楚不过。再嫁之身的柳荷晚是想为自己寻上一门好亲事。
只是,柳荷晚配吗?
蓝忘机原想早早打发了人,眼下他一门心思阻止魏婴和离,哪有功夫应对柳荷晚。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蓝忘机的计划里,柳荷晚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十日后
“你们听说了吗?武平侯蓝忘机要和他那个男妻和离呢。”
“和离?你说那个魏婴?这也太没良心了吧,魏家为了武平侯府可是散尽家财啊。”
“哎我说,你听到的消息那是旧闻了。我听说武平侯想要迎娶柳家的那位小姐呢。想那武平侯也是够痴情的,听说蓝家和柳家当年就是要结亲的。这不兜兜转转的,还是要在一块了。”
“胡说,那柳家小姐可是嫁过人的,武平侯能要?”
“那算什么,武平侯连男妻都娶了,再娶一个嫁过人的也没什么稀罕。”
这几日,醉风楼里的食客们谈论最多的便是武平侯蓝忘机的家事。一会儿传言蓝忘机要和他的男妻和离,一会儿又说蓝忘机要娶柳荷晚进门。
食客们纷纷给人讲述自己听到的消息,生怕说的晚了被人抢了先去。
在醉风楼的一角,蓝忘机听着人们的议论好不得意。仿佛对他是人们口中谈论的主角一事混不在意。只因食客们的种种议论,正是蓝忘机本人散播出去的。
近些时日蓝忘机故意和柳荷晚走的颇近。那个捧高踩低的女人,只要看到些许希望定会有所动作。蓝忘机就等着柳荷晚替他和魏婴助一把力。
“哎哎哎,我还听到一个消息,是关于魏婴和聂家小姐的,你们要不要听一听啊。”
人们向来是八卦的,总归事不关己,全当听一个乐呵。
“我听说魏公子当年和聂家小姐互有情愫。这会儿,聂家就等着魏公子和离呢,只要魏公子前脚和离,后脚啊聂家就将姑娘嫁过去。”
‘砰’得一声,蓝忘机将茶杯摔了个震天响。他没料到京城里面居然传出了这样的言论。
眼下正是蓝忘机替魏婴请封诰命的重要关头,若是此时出了岔子,蓝忘机恐生变故。
恶狠狠的瞪了瞪散播魏婴和聂清河的谣言之人,蓝忘机愤而离去。
“这人谁啊。”
“管他呢,继续说继续说。”
蓝忘机从醉风楼出来,便着急找到魏婴。
不管魏婴和聂清河之事是空穴来风还是确有其事,蓝忘机都不允许魏婴的名字和聂清河绑在一起。
蓝忘机匆忙的赶回武平侯府,还未找到魏婴便碰到了神色仓皇的蓝思追。
“侯爷,大事不好了。柳荷晚不知从何处得来了合欢散,看样子要对夫人和聂小姐下手。”
蓝忘机没想到那柳荷晚居然这么胆大,竟将聂清河也扯了进来。
若是魏婴真与那聂清河发生了什么,想到这些,蓝忘机睚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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