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过与全天下的为敌的忠臣吗,一心想护圣上的安危而不在乎自己终生的名誉。换来的却是一句“沈贺巡,你欺我大胜时至如今仍旧不愿回头,朕问你罪你招不招!”
孟纠也是太久没有与人如此大动干戈,话音刚落便扶着身后的桌子咳了很久,沈泛也依旧是这样跪着,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才抬起头,“陛下,臣戎马一生,只为能护您与天下安定,何罪之有。”
“安定?”孟纠不知他口中的安定从何而来,只知道自己念着一生与他的交情现如今苦于无法给天下百姓和众大臣一个交代。
前朝的大将在先帝病危之时一路杀入城中太子殿,文武百官认为不以谋反为罪名诛杀九族已是新帝万分仁慈,遂众臣与百姓一济讨伐的口诛笔伐之战中孟纠下旨派他北上援军,一举平息了骂战。
登基后英明了几十年的天子竟有朝一日被冠上昏庸的帽子,是此番平定不住的纷争里沈泛仍旧不愿认罪,不依不饶的在大殿中挥舞着刀剑。奈何在多年来的荒唐下也无人能够去逼他放下手中那把刀,亦或是心中那道结。
“泛兄……”看着天下安定许久过后,孟纠在夜里常常梦到他们儿时在后院嬉戏打闹的场景,他爱读书,文书和琴棋是小时候跟着先生学礼最喜欢的娱乐。后来沈将军凯旋后带着次子从北戍回来,带了一把手工木剑给他,上头还刻着他的名字。
以不感兴趣为由那把剑从未拔出过剑鞘,是因为后来沈泛为他改了爱好,陪他下棋,陪他对诗,书院里的先生说他若不是帝王之子,定是能闻名四方的才子。 他记得当时沈泛笑得最猖狂,说他此般斯文柔弱,没有宫中习武之人相伴,怕不是出了家门便会遇害。借势自夸,孟纠心里自然是十分明白的,沈泛心里有同他父亲一样的将军梦。
“行啊,那你便多加用功,往后便守在我身边。”童言无忌,有心人落了根。
先帝遇害那年孟纠十三岁,沈泛十八岁。比较起来,将军之子算是一生放荡自由,其上还有一个长兄,担起一家重任,弟弟沈贺巡则是十八岁依旧未曾婚娶,也不见着急。生为太子就不同,十三岁之后便被安排着各式各样的选妃,扬言是为皇室的后代添一把柴火。
只当是看到个个貌美的女子站在眼前时,心中便越是想念他那自在潇洒的泛兄,人生中第一次罚戒尺也是骑在他泛兄的马背上擅自出行的后果,跪在灵堂前心中说再多遍无悔,嘴上也得念着我有罪,所谓皇嗣,得有着要担起天下的决心,容不得有一点私心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