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倒霉蛋大半夜的还要义务加班?原来是咱可怜的裴漾。
温声细语地挂断电话,转头跟泼妇似的把手机砸在枕头上阴暗地扭曲爬行,“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啊?啊!”
这样癫狂的状态维持了可能有两分钟,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生无可恋地走进厕所。
把自己捯饬干净,是她最后的体面。
夜晚的风凉飕飕的,还直往脖子里钻。裴漾只能抱紧瘦弱无助的自己,一路小跑到车上。
目的地在上司朋友开的酒吧。昏暗的灯光将暧昧拉长,越发显得时宴坐在角落的身影清冷孤寂。
裴漾和在场的人点头致意。关济,也就是打电话给她的人,拍拍她的肩膀说:“麻烦你了这么晚还要来送他回家。”
“没事的关总,这是我应该做的。”
才怪呢。
裴漾挂着礼貌的三分微笑,蹲在时宴旁边问:“时总您还能站起来吗?”
时宴显然是醉了,脸颊涨红,自然也没有回答她的话。
“我来帮你吧。”关济想着人裴漾好歹是女孩子,要扶起来个大男人确实比较困难。
裴漾摇摇头,谢过他的好意。
自她大学毕业进了时宴的公司当助理一年后,不说跟在他旁边学了多少,就是时不时扶醉酒的他回家也练成一身腱子肉。
借着巧劲把他扶起来,裴漾和在场的人打过招呼后颤颤巍巍地扶着跌跌撞撞的时宴走到地下停车库。
顺势把他丢进车里,她靠在车门狠狠喘口粗气。
乖乖,时总就不能为了她减减肥吗?!
裴漾坐在驾驶座,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睡得四仰八叉的某人,没忍住掏出手机留下一张自拍。
哼哼,留下把柄在她手里了吧~
仗着对方醉酒,她恶狠狠地扬起手,对着空气来了几巴掌,还打了几拳。
“嗯……”时宴不舒服地轻哼了声。
那气势瞬间蔫巴了,裴漾乖乖打开引擎送主子回家。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专心开车的时候时宴竟已悄然睁开眼,那晦涩的瞳孔里尚存三分清明。
终于到家,裴漾因为要按密码锁不得不卸下部分力气,时宴顺势把头靠在她的脑袋上。
该死的身高压制。
裴漾:救命头好重!
“你怎么老带这么丑的眼镜。”时宴的声音带着酒后的低哑以及含糊不清,但她却听得明明白白。
带着酒意的气息喷吐在发旋,该死的酥麻从背窜到尾椎骨。
按密码的手不自觉地轻颤,以至于按错了数字。
裴漾抿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好不容易把门打开,她轻舒口气,感觉背后都被汗水浸湿。
摸索着打开走廊灯,门合上的瞬间裴漾被时宴压在墙边。
“时总?”
时宴就像是拿到玩具的小孩,专注地伸手将她鼻梁上的眼镜向上推。
笨重的黑框眼镜把厚重的刘海撩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清澈的桃花眼。
裴漾轻轻推了推时宴,“你喝醉了。”
“对,我喝醉了。”时宴的目光幽深,让她不敢直视。
巨大的阴影落下,带着酒涩的吻落在唇瓣,清浅的呼吸在彼此间交融。
没感觉到抵抗,时宴轻咬住她的下唇,吮吸着。
后知后觉的裴漾从脸红到脖子根,一把推开时宴头也不回地逃出门。
时宴靠在墙壁,半晌道了句,“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