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

吉罗娜嗯……好的，我明白了。

吉罗娜对，我们就快到赫尔卡星了。

吉罗娜嗯，好的，再见。

星际跃迁器在帕诺星系中划出幽蓝的尾焰，吉罗娜挂断通讯器，转身看向后座的鸢笙。

吉罗娜大小姐，赫尔卡星的战事结束了。

这位大小姐正慵懒地靠在座椅上，金属打火机清脆的鸣响，鸢笙咬着鎏金色的烟嘴偏过头，火星在她深邃的瞳孔里明灭。

鸢笙怎么，赛尔号输了？

看似在问话，但语气中却没有半分关心。

此刻她的思绪还沉浸在不夜城的那家餐厅里，一家专做地球美食的餐厅，那瓶红酒的醇厚果香似乎现在还在舌尖萦绕。

鸢笙那个什么兰西的酒，真的很好喝……

无缺您说的是地球欧洲法国的波尔多酒庄的红酒，大小姐。

鸢笙对，看来地球可真是个好地方……

一旁的无缺点头附和，两人沉浸在美食与美酒的美好回忆中，完全忽略了吉罗娜的存在。

吉罗娜大小姐。

直到吉罗娜清了清嗓子，鸢笙才终于回过神来，摆出一丢丢认真的态度。

鸢笙噢，你说吧。

吉罗娜赛尔号赢了，他们夺回了赫尔卡星，我们的雇主迪恩战败了。

鸢笙啧啧啧~

鸢笙我们肯定会赢的啦~

鸢笙故意拖长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戏谑，轻烟掠过她耳际垂落的发丝，在舱内氤氲成淡蓝的雾。

鸢笙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信誓旦旦地说此战我们赢不了了，还记得嘛，吉罗娜？

吉罗娜呃……我那就是开个玩笑。

吉罗娜不免有些尴尬，特殊情况确实意外发生了，但她也实在不知道鸢笙哪来的脸还用“我们”来代表她和赛尔号。

赫尔辛基我们内部出了点事情，一会给您送到赫尔卡星基地，我们就得走了，您有事记得随时联系我们。

随着舰艇缓缓穿过赫尔卡星的大气层，鸢笙划过舷窗上的冷凝水汽，下面的景色鸢笙终于回过神来，残破的废墟、燃烧的建筑、以及四处散落的残骸……

鸢笙你们说，我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吉罗娜这就得问您自己了。

鸢笙默然不语，只是微微垂眸，吐出一个淡淡的烟圈。

赫尔辛基这是元首阁下托我给您的礼物，里面有20万。

分手之际，赫尔辛基郑重地从上衣内侧口袋取出一张镶嵌着金色纹路的黑色磁卡，双手递给鸢笙。

鸢笙啊？！

鸢笙这，这，这是给我的？

鸢笙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馈赠惊到了，愣怔片刻，手指微微颤抖着接过这张沉重的卡片。

赫尔辛基是的，这是我们元首阁下的一点儿心意。

鸢笙请务必替我感谢元首阁下！拜托！

鸢笙双手捧着卡片，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赫尔辛基当然，元首阁下还希望，将来有机会能邀请您到圣堂联邦的首都星做客呢。

鸢笙啊，这是我的荣幸。

赛尔号就停泊在断壁残垣的战时基地前面不远处，鸢笙步伐轻快地走在这片焦土上，无缺拉着两辆装满各种小玩意的便携露营车跟在后面，随意碾过嵌入地表的残骸和银蝎部队破碎的军旗。

医疗兵们和无人机群时不时地从两人身边掠过，寻找幸存者和清扫战场狼藉的任务还远未结束。

无缺大小姐，这儿的战斗痕迹如此可怕，可见当时多么惨烈啊。

无缺其实当时我们不应该去玩的……

鸢笙突然停下脚步，她转过身来，眉宇倏然收紧，直勾勾地盯着无缺。

鸢笙你什么意思？

无缺大小姐，没有，不是我，我……

那对平日里温和清澈的眼眸此刻犹如两条冰冷的银蛇，吓得无缺慌乱后退，不知所措，到嘴边的话也支离破碎。

鸢笙呵，不是，我有这么可怕吗……

鸢笙敛去了冷峻，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变得低沉温和，还带有一丝自嘲。

鸢笙你觉得我做错了？

鸢笙其实我也在反思，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鸢笙但咱们对这场战役来说，实在太渺小了。

无缺可是，及时帮不上忙，但至少也应该……

无缺不清楚，这算不算顶撞她的大小姐，因为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反驳的态度。

鸢笙别说了，你不也跟我一块去玩了？

而鸢笙并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出乎意料地走上前，温柔地抱住了无缺，在她耳边低语道：

鸢笙当时你脸上的笑容，可是比我还灿烂呢。

船长室里气氛凝重，罗杰站在指挥台前，看着实时监控画面中那两个若无其事的身影，面色沉重。

雷伊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缪斯船长，以我对鸢笙的了解，她绝不是这样的人。

罗杰叹了口气，示意通讯官切换到前一天的监控画面——

从鸢笙和无缺走出房间，降落赫尔卡星，再到戴上面具、裹紧斗篷悄然消失在监控死角，整个过程一览无余。

罗杰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前往迪恩的防御基地了。

罗杰第一次她独自前往，带回了无缺，这个你们也都知道。

缪斯唉，没想到，鸢笙居然会……

缪斯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与愤恨。

盖亚也许我们第一次就该猜到，独自出现在海盗基地里，能是什么好人？

雷伊没想到……她藏的这么深。

罗杰好了，证据确凿无疑！

罗杰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吩咐对手下的士兵吩咐道：

罗杰等她们二人登上赛尔号，立刻对叛徒实施逮捕！

赛尔号士兵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