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2）

无缺在两名陪审员的陪同下，缓缓踏入审讯室。

她并没有表现出慌张或恐惧，而是步伐沉稳，目光平静地扫过房间，随后自觉地坐到指定的椅子上。

审讯员你的来历，还有和鸢笙的关系，以及去海盗基地的目的和过程，全部交代清楚。

无缺我来自安乐宇宙的塞勒泊洱，最初是当地贵族府邸的侍女。

无缺微微抬起眼眸，神情淡漠。

无缺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辗转来到圣堂担任要员的贴身侍从。

无缺直到前不久，圣堂将我正式转交给我现在的主人，也就是鸢笙大小姐，不过我的薪资仍然是由圣堂来支付。

审讯员你说重点。

审讯官漠然地说道。

无缺注视着面前看不清脸的审讯官，声音不卑不亢：

无缺可否给我一支烟？这样说话会轻松些。

审讯官沉默片刻，点头示意。

很快，陪审员从缴获的物品中取出一包香烟，打开放在无缺面前。

无缺抽出一支烟，动作娴熟地点燃，呼出一口青烟，她微微品了品香气，继续说道：

无缺大小姐第一次去海盗基地的时候，我是在餐桌上见到她的。

无缺当时她和圣堂的几个高官在谈她的身份和理想之类的，大概就这些。

无缺吸了一口烟，若有所思。

无缺嗯……第二次是我看她无聊，就叫她去海盗基地玩。

无缺我们到了之后，圣堂外交官就带着我们去安乐宇宙的中立区域共和星了，我们在哪儿买了很多东西，就是你们缴获的这些。

无缺没过多久，就听说这边与海盗开战的消息，当时大小姐十分焦急，想要立刻返回，但圣堂方面以安全为由，坚决不允许我们离开。

审讯员下一个问题——

审讯员突然话锋一转，冷冷地问道。

审讯员你到底是不是海盗的卧底！

无缺不是，说实话我都不清楚海盗和你们之间的事儿，我才来这没几天。

她轻轻碾灭烟蒂，动作从容不迫。

无缺如果我是卧底，那我们就根本不会再回来了。

审讯员海盗制造你们被绑架的虚假视频当做开战理由，你知不知道？

无缺嗯……是，大小姐当时急切地想要提醒赛尔号不要上当，可惜……

无缺停顿片刻，语气带有几分无奈。

无缺因为距离原因，我们根本无法与这边取得联系。

中控室内，通过实时监控注视着这一切的众人陷入了沉默。

雷蒙教官船长，她的表情和反应都不像在说谎。

罗杰听着监控画面里无缺一口一个圣堂，不免有些恼怒，恨不得以此给她们定罪。

但战场上出现的单体破坏者来自何方，大家都清楚。

尽管最终胜利是靠谱尼的圣光军团，但与圣堂合作，这是地球联邦的命令。

因此，鸢笙与圣堂的暧昧，自然不属于定罪的范畴。

雷伊是不是误会她们了？

卡修斯我觉得没这么简单，但无缺确实与我们没有太多交集，她说的话应该可以相信。

布莱克但愿如此。

罗杰接下来继续审问鸢笙，对她们的供词。

罗杰记得接测谎设备。

赛尔号士兵遵命，船长！

阴冷潮湿的监管所内，鸢笙蜷缩在墙角，她紧紧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单薄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很是无助。

而旁边桌上就摆着她平日熟悉的赛尔号餐食，却勾丝毫勾不起她的食欲。

——她现在还想着那顿丰盛的晚餐，以及在黑市上买的名为“威士忌”的好酒是什么味道的呢。

鸢笙啧，也不知道无缺怎么样了……

铁门沉重的开启声打破了寂静，鸢笙抬起头来，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口。

鸢笙缪斯姐姐！

鸢笙看清来人的样貌后踉跄地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委屈。

鸢笙你会相信我的，对吧？我真的不是叛徒！

缪斯我当然希望这是一场误会，但此刻我无法信任你。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鸢笙心中的期待，她的双肩微微颤抖，眼眶泛红。

鸢笙为什么，连你也……

缪斯你知道赛小息和疾风牺牲的消息了吗？

缪斯避开她的视线，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鸢笙什么？！

鸢笙不可置信地看着缪斯，尽管鸢笙对赛尔号的态度再散漫懈怠，但听到曾经的战友牺牲的消息时，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还是被触动了。

缪斯也许，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缪斯转身握住门把手，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缪斯走吧，继续受审，希望你能说实话。

而鸢笙的眼框也湿润了，这次她没有反驳，跟着缪斯一路来到了审讯室。

她这次镇定了许多，几乎把刚刚无缺的话复述了一遍，但有几处细节对不上。

审讯员第二次，到底是她叫你去的，还是你拉着她去的？

鸢笙是我拉着她去的，她这么说就是想保我。

鸢笙听到这个问题后，心里很是感动，她以为无缺会被吓坏，但实际上无缺比她要冷静得多。

当然，因为无缺本身就是个局外人。

鸢笙我们没有叛变，所以这些细节，您也不必追究吧？

接下来便是关于虚假视频的问题，大概搞清楚无缺的态度后，鸢笙便很自然地回答：

鸢笙我知道，当时我想通知你们的，可是距离太远，通讯设备无法链接。

审讯员开始问下一个问题，鸢笙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审讯员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加入圣堂？

鸢笙没有，我只是和他们的关系比较亲密罢了。

鸢笙再者说，我一个外人，是圣堂说要就要的么？

审讯员听罢不语，只是默默注视着鸢笙。

而鸢笙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双方陷入对峙中。

雷蒙教官船长，测谎设备没有异常，而且她两人供词几乎一致，您看……

罗杰难道真的冤枉她们了？

中控室里，罗杰船长看着审讯的实时画面，心里也在犯嘀咕。

布莱克她们会不会提前串供了？

雷蒙教官从鸢笙慌乱地神情和被单独关押时的表现来看，不太像……

赛尔号士兵船长，那两辆小车货物也检查完毕了，都是些零食酒水和小玩意儿，相机和手机等电子设备也没有发现异常。

罗杰嗯……让审讯员再使点劲儿。

罗杰思考了一会，继续吩咐道。

审讯员哼，我们只是测试一下你的态度。

这个“使点劲儿”的指令通过耳机被审讯官接收后，他找了个时机突然开始发难：

审讯员无缺早就把一切全都交代了！

鸢笙什么？！

鸢笙猛然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自信的神色，愤怒逐而取代了之前的冷静。

鸢笙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审讯员没什么，她只是承认了你是叛徒的事实。

审讯员以及……你加入圣堂的事实。

鸢笙妈的！

鸢笙骤然起身，瞳孔颜色再次变得猩红。

鸢笙你们居然敢对她用刑，你们这群混蛋！

鸢笙屈打成招原来也是你们赛尔号的作风啊，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鸢笙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编织我的罪名？把你们地球陷入危机的帽子也扣我头上？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鸢笙突然崩溃的原因，竟是误以为他们对无缺使用了大记忆恢复术。

罗杰看样子她不是叛徒，我们误会她了。

罗杰看着屏幕里几近失控的鸢笙，若有所思。

罗杰别再刺激她了，放人吧。

赛尔号士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