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写写, ooc 致歉
花怜不拆,原创女主,女主有没有 cp 待定,没有其他副 cp ,都是友情。
女主知道剧情,有系统。芳心国师和仙乐灭国部分的剧情按实体书新修版剧情写,按女主视角所以女主的戏份很多
女主会各种折腾改命运,剧情会有大变动,但名场面基本都会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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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淮回到太苍山皇极观的时候,正碰上慕情匆匆往外走。
林溪淮随口叫住他:
林溪淮“慕情,干什么去?”
慕情转过脸来,林溪淮这才看到他脸色有异,想起来这里的剧情,面上却不露声色。
慕情“殿下的红珊瑚耳坠丢了一只等等,说可能掉在大街上被人捡了藏了。”
慕情定定的看着林溪淮的神色,见她一脸莫名其妙,才继续道:
慕情“我再找找。”
随后匆匆离开。
林溪淮知道他是想试探自己知不知道金箔那件事,叹了口气,继续往回走。
果然,没过多久碰上了谢怜和风信。
“你肯定有事瞒我!”
谢怜:“再问绝交。并且你将会讨不到老婆。”
风信喷了;“你跟我绝交!绝交第二天仙乐举国上下百姓都会知道一件事:太子殿下穿衣服的时候被自己的袜带勒晕过去。”
谢怜最不喜欢别人笑自己这点,顿足道:“我哪有那么娇气!”
风信道:“好好好你没有。你还在找他啊?我正要跟你说,我问了道童,他好像下山了,没准是回家去了。”
“什么!”谢怜马上换了个方向,道,“那我们也赶快下山。”
林溪淮“殿下,你们下山找慕情吗?我刚刚还看到他了,说是要去找殿下丢的珊瑚珠。是发生什么了吗?”
谢怜“溪淮?没什么事,别问了,我们快下山。”
林溪淮“我跟你们一起。”
风信道:“你这么急干什么!上上下下地折腾死了。说实话,我是不懂殿下你为什么这么看得起他。一个大男人,官里的妃子也没他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烦人!”
谢怜笑道:“他哪有你说的这么差?只是他从小遇事比我们多,敏感也是难免的。但他人和资质都不坏的。本是一块美玉,只出身还有性情不好,别人不能帮他拂去尘埃,难道我也不能?那我修行,和凡人又有何区别呢?”
林溪淮忍笑:
林溪淮殿下说的有理。
这时的谢怜理所当然的认为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没有他帮不了的人。虽然有些幼稚,却当真如太阳一般耀眼。
风信挠了挠头,道:“反正我是真不喜欢这种人。不过,你是殿下,听你的。”
二人才上山不久,这下又匆匆折返。一下山,高大的山门前堵着一辆金光璀璨的马车,一个锦衣少年手执马鞭躺在车前,高高跷着二郎腿,神气活现。一看到谢怜,那少年一跃而起,万分欢喜地道:“太子表哥!”
这少年自然是戚容了。他两步蹦过来,开心道:“我终于等到你啦!”谢怜揉了揉他的头顶,笑道:“小容又长高了?你怎知我今日下山?”戚容嘻嘻笑道:“我不知道。我就是守着,反正你总会出来的,我就不信我守不到。”
谢怜无奈道:“你真闲啊。有没有好好读书练剑?母后要是再让我查你功课,我可不会帮你说好话了。”
戚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跳起来道:“先别管那些了!你看我的新车!太子表哥你去哪里?上来,我送你!”他拽着谢怜的手把他往车上拉,谢怜只觉得十分危险,道:“你驾车啊?”
风信也跟了上来,照理说侍从是要坐车前的,戚容却拉下了脸,一扬马鞭,道:“我让太子表哥上车,又没让你上来。一个下贱人也想沾我的金车,还不快滚!”谢怜马上在他脑门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轻声喝道:“戚容!谁教你说这种话的?再骂人我走了。”
风信早知道戚容就是这么一副张口贱人闭口去死的德行,他才不管,他这辈子只听谢怜的,谢怜没让他下去他就大喇喇地坐在车前,只当戚容狗吠。戚容十分委屈,但看风信不理他,谢怜也说要走,只得忍痛答应让风信上了他的宝贝金车。
谢怜见林溪淮没动,奇道:
谢怜“溪淮,怎么不上车?”
林溪淮摇头道:
林溪淮“不必了,我坐林家备的马车就好。”
谢怜点点头,但总觉得刚刚林溪淮表情扭曲了一瞬,似是在憋笑。
岂知,上了车谢怜和风信就全都后悔了。戚容驾车,简直是个疯子,他不光口里狂喊乱叫,一柄马鞭也是抽得状如疯癫。白马嘶鸣车轮飞,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多亏另外两人不时拽一把细绳悬崖勒马,否则一路闯过来起码要赔上三十条人命。好容易喝住了车,谢怜抹了把冷汗,风信则已经被戚容抽了十几鞭子,两人齐齐松了口气,而戚容一脚踩在高大的白马屁股上,得意地道:“太子表哥,怎么样?我车驾得不错吧!”
谢怜下了车,道:“我要没收你的车。”
戚容大惊:“怎么这样!”
谢怜头痛道:“你给我好好待着,我回来再和你说。”
戚容生怕谢怜真的没收自己的车,忙满口答应,道:“再说吧再说吧。哦,太子表哥我还有件事,我要送你一件礼物,我这就去拿,你等等我哈!”说完他赶紧溜了。谢怜无言以对:谁敢要他什么礼物?只求他别再搞出什么出格事情就好!林溪淮也投来同情的目光。三人摇了摇头,转身去找慕情的家。
朱门高户与贫民乱窟,往往只有一巷之隔,慕情家便窝在皇城最繁华处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谢怜以前想来探望,慕情却说母亲没见过世面不方便接待太子殿下这样的金枝玉叶,因此并不知具体方位,两人就在街上转悠打听。不转悠倒也罢了,这一转悠,谢怜发现街上每个人讨论的都是自己。
有人赞叹:“真的,我还以为是神武大帝亲临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人肯定:“殿下救小孩没错的!别人的命是命,咱们穷苦人家的小孩儿就不是命了吗?要是我也会那么做的!”
有人愤愤:“就是。听到有人说殿下坏大事了,我就听不下去这话,如果掉下去的是个皇亲国戚,只怕那些人就不会这么说啦。”
听了这些,风信比谢怜还高兴:“殿下,看来这事捂过去了。百姓觉得你没错!”
谢怜笑道:“我本来就没错,傻瓜都知道。”
这时,忽听嗒嗒狂响,马声嘶鸣,大街上尖叫四起。而前方人逃马窜,水果滚了一地。一个少年狂笑道:“滚开滚开!谁不长眼睛踩死了我可都是不管的!”两人一听这声音脸就黑了。风信骂道:“又是戚容!一会儿的工夫,又能整出事来!”
果然,戚容站在他那辆华丽的金车上,脸含煞气,扬着马鞭一阵乱甩,抽得白马惨嘶,车轮飞转。谢怜道:“拦下他!”
那金车在他们面前呼啸而过,风信冲上。谢怜正要去扶被戚容撞翻的行人与摊子,忽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猛地回头一看,只见那辆高大的金车后拖着一条长麻绳,绳子拖着一个麻袋。麻袋里有个什么东西,在挣扎不止。
谢怜惊骇交加,夺步冲了上去。长剑出鞘,麻绳一断,那个麻袋又骨碌骨碌滚了几圈,不动了。这麻袋也不知在地上拖了多久,破得厉害,血迹斑斑。谢怜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装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幼童!
谢怜一把撕开麻袋。那幼童在里面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脏兮兮的衣服上不是鲜血便是脚印,头发也是血污纠结,简直看不出人样了。看这身形,极小一只,恐怕最多八岁,抖得仿佛被剥了一层皮,真不知是怎么在被这般殴打和拖行后还能活下来的!
谢怜立即把他抱了起来。前方传来阵阵嘶鸣和戚容的怒吼。他叫道;“狗胆包天的下人,谁给你的胆子拦我的车!”
谢怜怒不可遏,道:“我给的!”戚容被风信拖下马车,看到谢怜本想喊他,但见他脸色,又不敢喊了。这时,谢怜感觉怀中的幼童缩了一下,似乎正从胳膊肘里偷看他。他连忙收敛怒气,低头柔声道:“小朋友,你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特别痛?”
那幼童摇了摇头。他居然还清醒着,没痛晕也没吓呆。见他露出来的小半边脸鲜血淋漓,谢怜想看看他有没有伤着头,谁知那幼童却紧紧捂住另外半边脸,死命不给谢怜看。那样子不像是怕痛,倒像是怕被他发现什么。谢怜忽然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孩子,微微眯眼。见他脸色极为难看,戚容道:“太子表哥,这小不死的坏了你的大典,我帮你出气!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你不要收我的车好不好?”
果然,他抱在怀里的这孩子,就是上元祭天游中,从城楼上掉下来的那个!难怪谢怜越看他越眼熟,这小孩甚至连衣服都没换,仍是昨天那身,只是因为经过殴打和拖行,比昨天更脏了。他一低头,那幼童还抱着头,但一只漆黑的大眼睛流露出极度不安的神色,道:“对不起……”
看他这样子,真是可怜得要命。谢怜呆了一下,一把搂住他安慰道:“不要哭不要哭。”谢怜又对戚容严厉地道:“真是胡来!我不需要你给我出气,再说关这孩子什么事?又不是他的错。这么可怜的小孩子给你这么拖,他还能活吗?”
戚容委屈又不解,道:“表哥你干吗这么凶?我不过是为你好,又做错什么了?”
四周围观的行人越聚越多,窃窃私语。见谢怜全然不领他的情,戚容大为受伤,又见那幼童身上的泥沙鲜血都沾到谢怜白衣上,怒火攻心,扬鞭指道:“太子表哥,你就是太好心了!可怜?你是不知道,这个小不死有多野蛮多凶!我十七八个人硬是逮不住他一个,给他拳打脚踢又咬又骂弄得鲜血淋漓。我算是看透了,他就是个坏坯子,肯定是故意找事才跳下去的,只不过他在你面前装得可怜罢了!”
哪有人为了找事跳那么高的城楼的?谢怜跟他说不通,又怕再拖下去这孩子就要死了,当机立断道:“你听好了,从今往后,你不许再动这个孩子一下。一根手指也不许!风信,这里你善后!”说完谢怜抱着那幼童便往前冲。穿过几条街,谢怜在巷子口和一人险些撞个满怀,两人各退半步,打个照面,都是一惊。那人正是慕情,他一脸愕然:“你怎么来了?”
来不及解释,谢怜把那幼童往他面前一塞:“你快帮我看看这孩子!”
作为近侍,慕情学得多且杂,医术也有所涉猎,身上常备药物,许多大夫都未必及得上他,虽被突然塞了个血团子也不慌乱,听谢怜匆匆说了几句,把那孩子放到一辆没人要的破板车上就看起来。见那幼童还捂着半边脸,他道:“你手能放下来吗?”
那幼童被谢怜抱了一路都乖得很,唯独在这一点上死犟。慕情看谢怜,意思是他无能为力。谢怜蹲下来,柔声道:“小朋友,现在我们帮你看伤,你放下手好吗?”
那幼童迟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谢怜道:“为什么不啊?”
沉默许久,他才道:“丑。”
谢怜笑道:“怎么会丑呢?你不丑啊,眼睛这么大,肯定很可爱。那这样好了,我不看你,我转身好不好?”
可那幼童小小年纪却极是固执。无奈,慕情只好先给他看其他伤。谢怜发现他仿佛十分纳闷,问道:“怎么了?”
慕情道:“他当真给十七八个人殴打又被塞进麻袋里拖了一路?”
谢怜道:“那还有假?”
慕情道:“那只能说,我从未见过如此顽强之人了。断了四根肋骨,一条腿,各种大小伤加起来居然还能清醒如常,不哭不叫。成人尚且难以做到,他真的是个正常小孩子?”
谢怜一听,伤势竟然如此严重,再一看,那幼童果然坐立如常,仿佛一点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还在用那一只又大又黑的左眼偷偷看他。觉察自己被逮住了之后,立即扭开了头。见状,谢怜莫名觉得他好笑又可怜。
慕情手脚麻利,一会儿便把他绑成了一个小粽子,道:“我大概处理了一下,但最好还是叫更好的医师看看。”
谢怜问那小朋友:“你家在何处?”
那幼童摇了摇头,道:“没有家。”
没有家,莫非是乞儿?谢怜本想知会他家里人一声,既然如此,只好道:
“那你先跟我走吧,哥哥带你去看病好吗?
谁知,慕情却道:“他撒谎。”
谢怜:“什么?”慕情道:“皇城里的无家可归的流浪儿都是一伙的,经常到我家附近来讨吃的,我全都认识,从没见过这个孩子。”
那幼童瞅着慕情不吭声。慕情又道:“而且他衣服上有好几个补丁,看这针脚一定是大人新近给补的,可能家境不怎么样,穿的旧衣,但绝对不是乞儿。他不回去,这会儿家里人多半在急着找了。”
幼童道:“不、不会!没有人!”他好像生怕被送回去,张开双臂想去抱谢怜。
林溪淮拉了一下慕情:
林溪淮“他家里人想来待他不大好,昨天从城门上掉下来那么大的事,家人不至于不知道。也没给他换换衣服,也没好好看着他,现在又受了伤……不行就先把这孩子留下来吧。”
忽然一个声音道:“喂!小家伙想干啥呢?这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懂吗?不能随便碰的!”
谢怜一扭头,原来是风信来了。想来他已经安抚好街上受惊的百姓,也把戚容塞回皇宫了,当真神速。听了这句话,那幼童一下子又把手缩回,但还是巴巴地望着谢怜,似乎眼泪都要出来了,道:“家里吵架,被赶出来了。走了很久,没地方可去。”
谢怜被他看得心都软了,上去就抱抱他,道:“没地方可去的话就跟我走吧,跟我上太苍山。别的事以后再说。”
那孩子被他抱得一哆嗦。风信道:“殿下,你又到处捡孩子回去!”
谢怜笑道:“我就喜欢捡孩子。又不是养不起!”
风信认命地就要去提人。可他手还没伸出去那幼童就自己从床上跳了下来,
道:“我可以自己走。”
他的抗拒之色溢于言表。看这小朋友被打成这样居然还生龙活虎,谢怜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心疼,道:“别乱跑啦!”谢怜弯腰,又将他抱了起来。
林溪淮“太子殿下真的很喜欢小孩子呢。”
风信“可不是!捡什么都往窝里衔!”
那幼童窝在谢怜臂弯里,乖得像只小猫。风信瞪眼道:“这小子,昨天踢我,今天却这副样子,真是看人下菜碟!”
谢怜哼道:“我才不信呢。你看他多听话,怎么会踢人呢?”
风信道:“别抱着丢人现眼了,这儿有车,把这小孩儿拖上山吧。”
他指的是那辆破板车。慕情道:“先说好,我是不会拖这个东西上山的。”
林溪淮悠悠道:“我是女孩子,没力气。”
风信道:“没谁指望你俩。”说完他便把那幼童从谢怜怀里拽了出来。一到他手里,那幼童又开始小兽一样挣扎,谢怜看得好笑死了,道:“算了,你看他这么不开心,不要勉强他了。”
风信道:“不行,你可是太子殿下,抱着这么个来历不明的脏小孩儿,被人看见了瞎说怎么办?而且你这样一路抱着他上山,累不累啊!”
一听这句,那幼童又不动了,风信赶紧把他放到车上,又回头道:“喂!”他是冲慕情“喂”的。慕情一下子警惕起来,三人这才反应过来,正确的气氛应该是略带紧张的,毕竟之前在太苍山上是不欢而散了。
谢怜正担心他们又要吵起来,却听风信梗着脖子,硬邦邦地道:“你听好了,我风信不是阴阳怪气的人。我要想骂你我就直接骂你,用不着含沙射影。你也不要东想西想跟殿下闹别扭,殿下生怕你心里不舒服,巴巴找你一大圈。总之,今天的事,算我不对!”
“啊……”听到最后,谢怜喷了,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慕情也瞪他们,道:“我才没闹别扭。”
风信道:“那你干吗突然不见?”
须臾,慕情闷闷地道:“那颗珠子,可能掉街上了,我是下来找它的。没找到,我回头再找找。”
谢怜本想说找不到就算了,但见他如此在意,不能表现得满不在乎,便道:“我也觉得它掉街上了,但那样的话,肯定找不回来的,毕竟人那么多。”
他又拍拍慕情的肩:“其实,我倒是希望它被穷人捡到了,总比在我这里有用!总之,这件事就揭过吧。”趁风信不注意,他悄悄小声加了一句,“我真的没有跟别人说过。你信我。”
慕情盯着他,也不知信了没有,但脸色是缓和了。再看看,风信已经如一头勤勤恳恳的黑牛般拉起了车,顿了顿,他也认命地叹了口气,上去一起拉车了。
上太苍山时,夕照正如火。枫叶铺满长长的山道,挑着水桶、背着柴担的道人们都惊奇地望着这五人一车。
反正有两个人拉车,谢怜就不客气地也坐了上去,把那幼童放到自己腿上,还不忘招呼林溪淮一起。
林溪淮摇摇头:“不了殿下,我想走走。”
开玩笑,这种经典场面,她怎么可能允许这辆车上有别人,她自己也不行。
枫林漫漫,车轮缓转,他一边用手指给那孩子梳理头发,一边问:“小朋友,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孩子似是一跟他说话就腼腆,低下了头,但还是偷偷用一只眼睛盯他,小声道:“我没有名字。”
谢怜奇道:“你娘亲没给你取名字吗?”
那幼童摇了摇头,道:“我娘亲走了。”谢怜道:“那你娘亲以前唤你什么?”
那幼童迟疑片刻,道:“红红儿。”
谢怜笑道:“你这个小名蛮可爱的!你几岁了?
“十岁……”
谢怜一怔,捏捏他胳膊,心想:“我还以为只有七八岁,居然十岁了?那这孩子真是很瘦弱了。”
一片枫叶落到那孩子头上,谢怜给他拈掉了,回头一看,笑道:“小朋友你看,灯亮啦。”
暮色降临,山顶的神武殿亮如白昼,有星星点点的光。
几人正赏着灯,一位道人来报,请几人和这个孩子一道去神武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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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殿
谢怜走进大殿,奇道:“国师,何事如此急召?”
半晌,梅念卿才道:“太子殿下,我想了很久,祭天游的事,只有两个解决办法。”
原来是为此事。听到不是让他去选太子妃,谢怜松了一口气,道:“国师请讲。”
梅念卿道:“这第一个办法,就是太子殿下你于百姓面前自行忏悔,再让我罚你禁闭,面壁一月,向天请罪。”
这已是个非常温和的解决方法了。谁知,谢怜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可。”梅念卿道:“不是当真要你面壁思过,只要意思意……喀喀。”他忽然想起来这还是在神武大帝像前,连忙改口,“只要有足够的诚心就可以了。”
听他说漏嘴,谢怜也差点笑了,但随即敛了笑容,再次道:“不可。”
梅念卿一下子转过身来,大感不解;“理由?”
谢怜道;“国师,我今日下山有所见闻,百姓并未责怪于我,反而都在赞许,说明他们都觉得我救这孩子是对的。而若按照您所说的来,我做了对的事却要去面壁,那他们会怎么想?从今往后,他们要怎么做?”
梅念卿道:“其实这件事对不对并不重要……”
谢怜口气从容却坚决,道:“不。对不对很重要。”
梅念卿道:“太子殿下,你干什么要管他们怎么想?他们今天这么想,明天就那么想了。咱们还是小心伺候着上边比较重要。”
谢怜却道:“可我们为什么要小心伺候着上边?”
“啊?”
谢怜情知今日不得轻易了结,干脆直抒胸臆,畅所欲言。他道:“国师,其实自我修行以来,一直有一个疑惑,未敢明言。今日在此,我斗胆一向。人们跪拜天神,当真是对的吗?”
梅念卿挑眉道:“太子殿下这话问得奇怪。人有信仰,难道还错了?”谢怜微一摇头,道:“信仰自是没错。只是弟子所言,乃是‘跪拜’。”他抬起头,指着那尊似乎顶天立地的神武大帝像,道:“人飞升而成神。神明之于人,是先辈导师,是指路明灯,但不是主人。我辈凡人自当感恩,当欣赏,当求与之并肩同行,但又何必战战兢兢,甚至奴颜婢膝,失了自己?”梅念卿不语。谢怜继续道:“我愿供灯千盏,照彻长夜,即便飞蛾扑火,也无所畏惧。但我不愿因为做了对的事情而低头。面壁思过,我有何过?这孩子又有何过?天若有情,也不会因此降罪。”
梅念卿冷冷地道:“那太子殿下,我问你,万一就真的降罪了呢?到那时,你改不改?”
谢怜道:“若真如此,天错我对。我势与天,对抗到底!”
林溪淮心底暗暗叫了声好,就是因为太子殿下有这样的理念,才会在白无相诸多背叛辜负和伤害后,依然坚守初心。
梅念卿脸色沉沉,道:“太子殿下,话不要说得太满。你的一些想法,不是没有前人拥有过。可是千百年后,还是那些你不认同的东西在流传,说明那些前人都失败了。你知道吗?许多年来,有一句话口口相传,但其实这句话是错的,只是从没人发现。”
“人往上走,成神;人往下走,成鬼。”
“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吗?”
梅念卿道:“当然不对。你记住,人往上走,还是人;往下走,依旧是人。”谢怜尚在咀嚼,国师又阴恻恻地道:“太子殿下,你要是不肯用第一个办法,那就只好选第二个了。”
谢怜回过神来,道:“什么办法?”
梅念卿道:“第二个办法,就是把那个破坏了祭典的小孩儿拿来,我开坛作法,封了他的一感,以此赎罪!”
开玩笑!
谢怜猛地抬头,道:“不可以!”
绝对不行!原来,国师让他把这孩子带到这里来是为了这个。这个办法当然更不可以。那孩子就在殿外等着,谢怜心中警铃大作,当机立断要抢出去。可一转身他就知道不妙了。只听一声喝令,大殿门前翻上来一排持剑道人。梅念卿则急速退到殿外,道:“拦住太子殿下!”
外面那幼童似乎被人强力扭住,发出痛叫。听了这声音,谢怜是真有点儿生气了。这不就是在欺负一个小孩子?
他轻哼一声。仿佛是有所回应,大殿内外,数百盏长明灯忽然一阵战栗。这些持剑道人也都是百中无一的高手,但听他这么轻不可闻的一哼,却都莫名握紧了剑。二十余道人相觑一刹,率先以网状剑阵扑来!
但听噼里啪啦,飞出去一片白光,二十多把剑齐刷刷钉在殿门前的地面上。都没人看清谢怜是如何出手的,他已清凌凌的一声收剑回鞘,甚至脚下所踩的位置都未曾变过,道:“得罪了!”
二十名道人兵刃已失,也不恋战,果然退下。但大殿门口又跃上来新一排持剑道人,这次是四十余人,竟是车轮战一般堵住这门口,不为别的,只为不让他出去。谢怜越过他们往外看,梅念卿抱着手臂,风信和慕情被一圈剑指着围在一旁,对为何会发展到这种局面大为莫名。林溪淮早有预料,又比风信慕情更在乎那个孩子一些,一开始赤手空拳被动了些,却也已经夺了周围师兄的剑开打。
那幼童则被两个道人拿在手里,仿佛被捕兽夹夹住腿的幼兽,奋力挣扎。谢怜极为不解,微愠道:“国师!这根本不是您一贯行事的风格,为何今日一反常态、非要如此不可?”
梅念卿却道:“太子殿下,我是为你好。今天不解决这事,后患无穷!”
眼看着他就要扬长而去带人走了,谢怜还被车轮战术堵在神武殿内,林溪淮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突围。他知道即便再击飞这四十人的剑也只会换来八十人的围堵,情急之下,他脱口道:“等等!”
殿内殿外,多方僵持。梅念卿等人回头看他,谢怜收回了手,握了握拳。下一刻,他右手扔了腰间佩剑,左手摘下束发金冠,长发披散下来。那幼童睁大了眼。风信和慕情也大为愕然。国师道:“太子殿下,你这是……”
谢怜无奈地道:“我面壁就是!我从现在开始禁闭。”
众人面面相觑。
谢怜示意自己双手已空,金饰已除,身上没有任何能做武器的东西了,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国师放下这孩子,他身上还有伤。我带他回来,本意不是想这样吓他的。”
谁都没料到,太子殿下竟然真作了退步。
包括谢怜自己,也没料到会被逼到这一步。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在两个办法里选了一个。梅念卿似乎也松了口气,摆手示意两名道人放人,立即开始对众道下达了新的命令:“太子殿下答应面壁了,其他事稍后自有人安排。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守好殿下,绝不能再出岔子了!”
其他人赶紧鱼贯而出,殿中只剩谢怜一人。那小孩子一被放下就往里冲,风信、慕情怕国师又要拿他祭天,不得不抓住他道:“别乱跑!”谢怜也觉得不能让小孩子多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摆手道:“你们快带他走。”
梅念卿站在门口,道:“那,太子殿下,你的禁闭从今日起开始计算?”谢怜扫了一眼,整个神武大殿已经被他安排的人包围得水泄不通,心想我若要走,你便是再加一百倍的人手又能拦住我?他嘴上却道:“国师爱从哪天算起就从哪天算起。”
他生来从未低头,也不觉这件事上自己有错,但现在却要他去忏悔面壁,还要他昭告天下,实在是十二万分的不情愿。而且国师一向也不是迁腐之人,说是国师,其实更像他兄长,从来很能彼此理解,也从不曾勉强他接受什么理念,今日却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这时难免有点儿赌气。梅念卿自然也听得出来,叹道:“太子殿下,你……唉,你好好悔过吧。”
林溪淮却凑过去悄声问:
林溪淮“师父,您这件事办的……怎么瞒着我?您明明知道神武大帝是……他会介意心在桃源那句话我理解,但难道他连悦神武者打断祭天游救个孩子这种小事也要介意吗?”
她一年前告诉国师了许多,但她认为太子悦神这件事并没有触怒君吾,只是引起了君吾的注意,所以并没有给国师说太多。还有和花城相关的事,也没有和国师提过。
但她又没料到,国师知道那么多之后,还会想通过这种方式平息“上天”的“愤怒”。
又或者,他只是为了让太子殿下开始适应向“天”低头,避免以后触怒君吾?
国师斜她一眼:
梅念卿“那你知道的未来里,他不是果真三年灭了仙乐?”
林溪淮“可我觉得,至少不是因为这件事……甚至他欣赏太子殿下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梅念卿“别说了。你懂什么。这是在神武殿前,慎言。”
林溪淮看了一眼神武大帝的神像,终是有所顾忌,闭口不言。
神武殿两扇顶天大门缓缓合上,谢怜回过身,直面那尊神武大帝像。
既然答应了面壁,就要做到。正当他一掀衣摆、准备跪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孩子的吼声。
那声音仿佛极为愤怒,整个神武殿的长明灯也为之一颤。连谢怜都险些一个激灵,怀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下一刻,门猛然大开!
钟声大作,一股黑气狂涌而入。梅念卿在外大怒:“怎么回事?”
大殿外的广场上已经乱成一团。有人道:“国师,我们也不知怎么回事,方才各个封魔殿的邪祟,全都跑出来了!”
太苍山上设有许多封魔殿,用来陈列封印了妖魔鬼怪的容器。不知发生了什么,怨灵竟暴动,全都跑出来了!
谢怜顾不得什么禁闭了,冲出神武殿一看,各座山峰都蹿起了怨灵聚成的黑云,正浓烟滚滚地向这边汇聚,在神武殿上方形成了一片庞大的旋涡云阵。整座太苍山上所有封魔殿的怨灵都会集于此,导致这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又听有人叫:“不好了!太子殿那边起火了!”
果然,远处山头上仙乐宫的一角火光冲天,映得上方黑云都隐隐发红。谢怜猛地记起那里是他的兵器库,收藏着他父亲从各地给他搜罗来的名兵,突然大为心痛,喊道:“风信、慕情、溪淮!快去救火!”
风信的声音却从广场里传来:“殿下,我们走不开,这儿有古怪!”
这时,那些怨灵尖叫起来,发狂在即。谢怜捂了一下耳朵,道:“摆阵!”说完他伸手,势如闪电地甩出一道符,打散了一缕格外猖獗的黑烟。疯狂流窜的怨灵立即缓了下来。
当大量怨灵聚集时,它们往往会本能地跟随其中最强的一只。只要灭掉那一只,其余的不知道跟随谁了便会失去方向。谢怜一道符就把那带头的怨灵给打死了。与此同时,护法道人们也摆好了阵,那群失了头领的怨灵没头苍蝇般乱转了一阵,终于不情不愿地回到了容器里。浓郁的黑烟渐渐消散,谢怜这才看清广场的情形。
有些怨灵带来了邪火,林溪淮引着道人们扑灭残余的火苗。风信和慕情一左一右、以戒备之态把一个人拦在中间。而那个抱着头一语不发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
正是那个他带上山的幼童。
梅念卿走了过来,脸色极难看,道:“这小孩子怎么回事!他做了什么?为什么封魔殿里的怨灵都被他引来了?”
风信衣服都被烧焦了,道:“不知道!刚才他一发火大喊大叫,突然这一堆黑乎乎的玩意儿就都飞了过来,越聚越多,看都看不清!”
梅念卿打量这孩子,皱起了眉,掐指开始算。他越算脸色越难看,额头上冷汗也越来越多,喃喃道:“难怪……难怪……难怪祭天游给他毁了,被封住的怨灵一闻到他就兴奋,这……这……这真是……”
谢怜道:“真是如何?”
林溪淮着急打断:
林溪淮“国师!这话不能这么跟孩子说!”
可还是没用。
梅念卿抹了一把冷汗,突然一下子退开了八丈远,道:“太子殿下,你这可真是捡了个了不得的东西上山了!这个小孩儿,毒得很,他是个天煞孤星灭祖绝宗的命,谁沾谁倒霉,谁亲谁丧命啊!”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大叫,那孩子一跃而起,朝梅念卿一头撞去。
他声音虽然稚嫩,这一阵大叫里却满是愤怒,仿佛全身心都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听得在场数人心中无不一颤。他分明浑身是伤,却连撕带打,简直像一条红了眼的疯狗,果真凶悍至极。风信慕情都险些拖不住他,梅念卿连连后退,边退边道:“快放他下山!都别碰他!我说真的,这命太毒了,谁都不要靠近他!”
见旁人避他如避蛇蝎,那孩子一怔,登时打得更凶,声嘶力竭地道:“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忽然,一双手拦住了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一个声音在他上方道:
“你不是!我知道!好了。我知道你不是。”
那幼童紧抿着嘴,死死揪住腰间这双手的雪白袖子,犟着忍了好久,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只黑眼睛里突然滚下一行泪水。
谢怜从背后抱着他,道:“别哭了。不是你的错。”
那孩子猛地转身,把脸扑在谢怜怀里,放声大叫起来。
这叫声没有字句,毫无意义,连哭声都不是,却令人毛骨悚然。这可能是一个成年人濒临崩溃时的嘶吼,或者是被一刀割开了喉咙的野兽在垂死挣扎,却独独不该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发出的。仿佛死都不能成为他的解脱。因此,他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那孩子紧紧抱着谢怜大哭一阵,哭累了,终于睡了过去。谢怜想起很多小孩睡觉喜欢抓着玩具,可他没有玩具,颇为苦恼,到处找人讨了一圈。
谢怜“溪淮,你上山带的东西多,也找一找有没有能给孩子的玩具。”
林溪淮回房间一看,还真有,是一只不倒翁。随后又想起在原文中谢怜也是向人讨到一只不倒翁,不由觉得奇妙。
谢怜将讨来的不倒翁塞到他怀里让他抓着,把那孩子放到屋内榻上,谢怜随手给他掖了披被角,放下帘子,带着风信慕情和林溪淮退了出来,道:“国师,这孩子的命格,当真那么可怕吗?”
由于封魔殿怨灵泄出,仙乐宫失火,兵器库几乎被烧成断壁残垣,里面谢怜爱如性命的名兵器都遭了祸。但也不是没好处,至少闹了这么大一场,禁闭一月的事也无人再提了,大家也都装作无事发生。梅念卿撇嘴道:“你不如自己算算看,他出现之后,给你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事!”
谢怜一一回忆,不禁默然。果真是厄运连连,如能随形。他问道:“有办法能帮帮他吗?
梅念卿道:“帮他?你指什么?改命吗?”
谢怜点头。梅念卿道:“殿下,你不跟我学数术,所以这方面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如果你懂你就不会这么问了。”
谢怜正襟危坐,道:“愿闻其详。”
梅念卿拿了桌上茶壶,斟了一杯茶水,道:“太子殿下,你还记得你七岁时,陛下与皇后召我进官为你卜卦,我问过的一个问题吗?”
望着那杯雾气氤氲的茶水,谢怜想了想,道:“您是说,杯水二人吗?”当年,为给太子谢怜测算命理,梅念卿问了他许多个问题。有有解之问,有无解之问,谢怜每答一个梅念卿就变着花样夸他,听得国主与皇后笑逐颜开,也有不少问答传为佳话。但有一个问题,谢怜答了之后,梅念卿没有作任何评价,并未外传。这个问题就是“杯水二人”。
梅念卿道:“二人行于荒漠,渴极将死,唯余杯水。饮者生,不饮者死。若尔为神,杯水与谁?——你先不要说话,我问别人,你看看你这两个侍从是怎么答的。”
慕情斟酌片刻,谨慎地答道:“能否请国师告知,这二人分别是何人,品性如何,功过如何?须知根知底,才能决断。”
风信则道:“不知道!不要问我,叫他们自己决定。”
谢怜扑哧一笑,梅念卿道:“你笑什么?你还记得你自己怎么回答的吗?”
谢怜敛了笑意,正色道:“再给一杯。”
闻言,风信和慕情的表情都不忍卒听。谢怜一本正经地道:“你们笑什么?我认真的。我若是神,我肯定再给一杯。”
梅念卿“溪淮从入门后就一直跟我学数术,这个问题她也答过。虽然现在你们或许不能理解这个答案,但其实她对命数和人性都考虑的更周全。溪淮,说说你当时的答案。”
林溪淮“不给。关我什么事。”
三人皆震惊地看过来。
林溪淮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样子,还是很心善的。遇到困难的人,只要不是大事,她基本都会帮一下。甚至林家十年来时常在疫情灾情时捐款施粥,都是她向父亲要求的。这话实在不像她会说的。
谢怜“为什么?”
林溪淮“我这人善心有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沙漠里,唯余杯水,就算给一人,也实难长久。穷途末路的人大多偏激,如果一开始救了他后来又不救他了,他甚至会恨我。要了一杯不够他活下去,就会喝我的血。这事一旦插手,就是个无尽的麻烦。我是个庸人,除非那人重要到我可以付出生命,不然这种事我管不了。”
“……”
梅念卿的手在那一杯茶水之上轻轻挥动,茶水自行在杯中缓缓流动,如有生命。他道;“这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一个总定数的。就如同这一杯水.现在荒漠里只有一杯,你喝了,别人就没的喝。一个人多了,另一个人就少了。古往今来,一切纷争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人有多个,水只有一杯。”
梅念卿把那茶水喝了,道:“如果你改了这个小孩儿的命,那别人的命数也会跟着被改动,又增冤孽。他的厄运势必要转移到别人身上。你当初说要再给一杯水,意在开源,但天底下没有那么美的事。总之,人各有命,这个小孩儿你不要太放心上。很多时候,你会发现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谢怜道:“那如果我飞升了呢?”
梅念卿道:“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谢怜“我听得很认真啊。就连刚才溪淮那番话,归根结底是她还没有能力在自保的情况下帮助别人啊,并不是她不想。所以只要我有足够的能力,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我应该差不多十年就能飞升了,到时候总能找到办法吧?”
林溪淮暗暗一笑,心道:“这迎难而上的天真与坚定,不愧是殿下。”
风信和慕情都无语了。梅念卿也彻底给他打败了,喝道:“还十年!你以为飞升是捡地瓜?三百年也不定能飞升一个呢!而且飞升又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谢怜不知他怎会这样说,飞升难道不是所有修道之人追求的终极目标?但感觉梅念卿要赶人了,谢怜也来不及再问,又抓紧时机道:“还有国师,这孩子·……”
梅念卿道:“知道了!不动他!但你既不肯受禁闭,又不肯我封他一感,那你就给我下山,外出云游!不给我斩个八百妖魔的向天积福就不要回来!”
谢怜终于满意了,放心了,开心道:“多谢国师!您看,这不就有第三条路了吗?
“快走走走!”
然而,无人料到的是,当天上,那个孩子便消失了。
更无人料到的是,这一次游历之后,年仅十七岁的仙乐国太子谢怜,于一念桥大败无名鬼魂,就这样,在电闪雷鸣之中飞升了。
三界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