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
萧玖坐在马车里，撩起帘子，看着不远处那宏伟的城墙，眼底意味不明。
“进城之后，你直接跟我去见父皇。”萧崇道。
“知道了。”萧玖放下帘子，懒洋洋地靠在金丝蚕被的卧榻上。
萧崇低头，眼底划过一丝羡慕——
羡慕他的随心所欲，羡慕他的身份，羡慕他备受父皇宠爱。
之前萧楚河因为琅琊王的事情被逼得离开，如今萧玖竟然能指着父皇的鼻子骂他，却没有得到一丝惩罚，只有纵容。
恐怕专门叫他回来，也是为了制衡我和萧羽，同时保护萧楚河吧。
萧崇内心有些酸涩：明明都是他的孩子啊。
两人一路沉默着来到了皇宫。
明德帝的身子在经过萧玖调养后，其实已经大好，只不过因为自己皇弟的事，心中有所郁结。
这次回来，萧玖又为他诊了一次脉，随后叹了口气，道：“父皇，你若是不放宽心，你这病，仅靠吃药可是好不了的。”
“我如何放宽心？”明德帝看着他，神情似喜似悲，“那是我弟弟啊。”
萧玖是真受不了他这表现，直接出言道：“现在知道是您弟弟了？之前干嘛去了？”
萧崇皱眉，不赞同道：“三弟。”
萧玖撇撇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明德帝摆摆手，示意无事，只问起了萧瑟是否安好。
“楚河安好，如今在雪月城学习，我瞧着，他交到了不少好朋友呢。”萧崇恭敬道。
“那便好，安好就好。”明德帝脸上终于多了些发自内心的笑。
萧玖却嗤之以鼻，安好？那一身武艺被废，你那个好师傅颜战天，也是出了不少力吧？
不过他心里明白，第一，他现在证据不足以证明颜战天截杀阿楚是萧崇指使的；第二，颜战天的武功走的是阳刚之路，而废除阿楚武功的人，内力偏向阴柔。
相比起颜战天，感觉是大内高手的可能性更大。萧玖垂下眸子，不过江湖上，也不是没人会阴柔一派的功夫，还需要调查。
其实他心里是下意识排斥了那个最有可能的选项。五大监只听命于明德帝，如果废了萧瑟武功的人是他们之一，那他们奉谁的命令不言而喻。
父皇，你的郁结于心，有几分是为了皇叔，有几分是为了阿楚，有几分是为了你那早逝的王妃？
她知道你这样欺负她的孩子吗？
“阿玖，阿玖？”
萧玖猛然回神，看向明德帝。对方笑的一脸温和：“在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多声，都不回话。”
“儿臣想阿楚和母妃呢。”萧玖直言不讳。
明德帝脸色一僵，随即叹了口气：“错杨好久没来看过朕了。”
“她也没来看过儿臣。”萧玖道，“可能是埋怨儿臣没有好好保护阿楚吧。”
他看向明德帝，问：“父皇，你知道阿楚被你逼得离开天启后，遭遇了什么吗？我的弟弟，那个冠绝天下的绝世武学天才，在他离开天启的那个晚上，被人废了武功和经脉，从此成了一个废人。”
“父皇，您说，到底是谁这么恨阿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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