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故人

那边齐衡带着柳蓉回了东昌侯府，嗫嚅的解释了当初的事，“那镇南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事，我和盛六姑娘已无纠葛，为了避免麻烦，便直接否认了此事，可是你我从此便是夫妻，对你也不想隐瞒什么，不过你放心，我绝非朝秦暮楚之人，我和盛六姑娘早已断了……”

“小公爷不必向我解释些什么，我自个儿也并非未曾心悦过他人。”柳蓉兴许是出嫁为尼已久，面容淡然，齐衡心知她一心向佛，对韩琛似乎也并非无情，不过韩琛已经娶妻，论相貌家世才学，他也自认在韩琛之上，如今官家也赐婚了，他和柳蓉也算得来日方长，想到这里，也主动为柳蓉添了杯茶，一室静好。

……

盛家，明兰早早起来，也打扮的国色天香，清艳可人，虽然明兰的名声已被败坏的不行，但贺弘文还是很高兴能娶这么一个貌美，且家世不错的妻子，可不知为何扶着妻子出门的时候，似是被什么吸引，嘴里呢喃了两个字，“锦儿……”

明兰转头望去，却见丈夫已经恢复如常，捏着她的小胖爪子，好似生怕反悔一般，扶着她坐上了花轿。

长柏刚去酒楼结账，却听得一阵喧闹之声，“我拿了几十万的银子，又用几条街的铺子给你做嫁妆，你自个没用，连一个正室夫人的位置都图谋不来，总要想法子给你弟弟说些好话，好叫镇南侯提携着你弟弟，你却没得廉耻，反过来对你弟弟使坏……”

“我没廉耻，也比你这吃女人卖身银子的人强，那孽种的娘承了我娘的救命之恩，到头来却不给我娘一个诰命，还想让我帮着说话，他做梦！”赵令曦愤怒的声音传来，转头就出现打耳光的声音，“你娘这般温柔善良的人，怎么生出你这等忤逆的女儿！”

转眼之间，就看一个俊雅的中年男子，从一雅间出来，又瞧见赵令曦坐在其中，右脸高高的肿了起来，她看过长柏一眼，长柏的回忆便被这一眼，勾到了好几年前，他也曾去大伯家中借住过几日，赵令曦随着父亲来和盛家打交道。

那时候的令曦，不过是豆蔻年华，一身粉衫罗裙，却已出落的雪肤花貌，望向自己的眸子犹如明珠灿灿生辉，那时他方懂翠眉未画自生娇的含义，他向来不是风流好色的人，却总想和她说上几句话，而赵令曦却会为他唱上一个小曲，她的歌声绕梁迤逦，好似一只百灵，长柏害了相思，去寻上了令曦，表白自己的情意，父亲虽说是官宦，却也并非高门显贵，令曦虽说是商户女，却是东华第一大商的女儿，他去恳求，父亲未必不同意，谁知令曦却转过了身，她声音一如歌喉一般甜美软若糯，“盛二公子，我不可应你！”

盛长柏想要一个回答，为什么不同意，他自问相貌是比常人好看不少的，也是愿意攻读圣贤书，不会让妻子跟着自己受苦的，且令曦每次瞧见他来，脸上也带着红晕，犹如春杏带露一般的美丽，他不信令曦待她无意，而令曦则望向他，“你能给我娘一个诰命吗？”

长柏哑口无言，令曦则继续对他讲，“我爹爹如今家业如此大，可没有一个人记得我娘，也没有一个人记得我娘曾用自己的身体换来银子，为祖父祖母求得一线生机，我娘拿着身子去供养一家子，却被视作污秽，人人都只知那贱人，不知我娘，我娘也只生了我一个女儿，她若想有诰命下葬，就得我这个做女儿的，嫁得高高的，我知道你有能力，也知道你能上进，可你能让我有诰命，你能让我娘也有诰命吗？”

再后来令曦并未出现，他只在跟随父亲来到京城的时候，听闻令曦给韩琛做了如夫人，那颗心犹如被烈火焚过，他将那段回忆尘封在旧时，可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眼，那份少时的芙蓉花，此刻又绽放在自己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