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

吕欢三人跑到村子后面一处空地，小孩子本就熟络得快，不多时方择栖也和吕良一起玩了起来。

吕欢拉着方择栖，悄声说：“七七，你以后是要给我做嫂子的。”

方择栖虽然年纪小，也被这话羞红了脸，她推开吕欢：“你坏，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

很多年后，方择栖想起这句话，心底总会暗暗的痛一下，没想到年少一句话，居然一语成谶。

吕良低头把玩手里的东西，装作听不见的样子，方择栖嘟嘴看着吕良白净的脸庞，总觉得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人与人的缘分，总是第一眼就命定好的，很多年后，方择栖即使身处再困难的境地，想起这天，也会承认，这是她人生中，最温暖的一个午后。

夕阳西下，方耻悔拉着方择栖踏上了回去的路，只是方老爷子脸上早已没了初来时轻松的神情，反倒是一脸担忧。

方择栖没注意到太爷爷的情绪，开心地说：“太爷爷，吕家真好玩，我下次还能来吗？”

方耻悔回过神，连连道：“能，当然能，小择栖，太爷爷问你，你觉得，吕良他怎么样？”

“他？挺好的，对吕欢也很好，对我也很好。”方择栖认真回忆道，“怎么了太爷爷？”

方耻悔一声长叹，卷到嘴边的话散落到风中，方择栖听得并不真切。

“太爷爷对不起你。”

方择栖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方耻悔不再言语，沉默地回到方家，便闭了门不肯见人。

方择栖看着反常的太爷，亲手泡了一杯六安茶叩了叩门：“太爷，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太爷你别生气了，我给你泡了茶你喝一口好不好。”

“吱嘎”一声，方耻悔的房门打开，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屋子里暗得可怖，方择栖壮着胆子走进去，看到太爷疲惫的靠在太师椅上。

“太爷!”方择栖放下手中的茶，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疲惫的太爷。

方耻悔强打起精神，摸了摸方择栖的头：“小择栖最乖了，太爷永远不会对你生气的，太爷是气自己，气自己是个不中用的老家伙，护不住方家，也护不住你。”

看着方择栖有些茫然的表情，方耻悔觉得，有必要让这孩子知道真相。

“吕慈那老家伙，明明和我说的好好的，说你们要是投缘，便寻个小辈结个亲，方吕两家更亲近些，要是不投缘就算了。可谁知到了吕家，这老东西变了卦，硬逼太爷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吕家是十佬之一，太爷拗不过他，只能在今天就把你和吕良的亲事定下了，小择栖，这事是太爷对不起你。”

方择栖陷入思索，然后说道：“太爷，那投缘可以结亲，头扁的话是不是就不能结了，你和吕爷爷说一下，我头扁。”

方耻悔听了这充满孩子气的话，更是心酸，忍不住涕泪四下。

“太爷!”

终于方择栖摸索懂了两个太爷的意思，安慰方耻悔道：“太爷，吕良他，挺好的，我喜欢他。”

“你还小呢。”方耻悔拦住话头，“好了，你玩了一天也累了，赶快去洗澡睡觉，明早还要起来练功。”

方择栖乖巧起身，即将出门的时候，转头问太爷：“可是太爷，在我第一次见吕良的时候，我的问心晶热了一下，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