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

『ooc』

“乖孩子有糖吃，但装乖的没有。”

达达利亚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被长辈耳提面命，告诫他做人要诚实，要做个乖孩子。

长辈们讲话总是古板又严肃，他甚至至今都无法得知他们是如何透过他乖巧精致的稚嫩面庞看出他其实是个坏孩子的。

——毕竟他那副面孔其实相当具有迷惑性。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想，他已经长大了，现在他已不再是需要向大人卖乖的小孩了，或者说，他只需要在钟离一个人面前装乖。

对，只要他看不出来就好，如果钟离希望他是乖孩子，那他就是。

就算这份爱是他骗来的，那又如何？

达达利亚上一次和钟离见面，是在璃月法庭的旁听席位上，那天的记忆自钟离的出现以后变得模糊，他只是恰巧坐在他的隔壁座，大概率只是巧合，但他心底还是腾起一股雀跃。关于那个案件到底围绕着什么展开，他一概不知，达达利亚只记得被告和原告席都至冬人，以及那天被告席受到指控后歇斯底里的模样。

钟离说了什么来着，他好像说，那个被告蛮可怜的，没钱请不起律师，只能被人往死里坑。

他当时几乎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他真是蛮倒霉的——”可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变成了：“那我给他请个律师。”

达达利亚第一次看到钟离对着他眼睛流露出了别样的情绪，他随机扬起一个漂亮的笑脸。

钟离喜欢乖孩子，他想。哪怕他其实无甚同理心，但也依旧可以在喜欢的人面前装得热情又善良。

后来他和钟离一起外出旅游，偶然遇到了之前法庭上的被告一家——他们剪了新发型，换了新衣服，看到他们以后快步跑过来，握着达达利亚的手望着钟离千恩万谢，说要是没有他们当初给请的律师，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有像现在这样的新生活。

“举手之劳，能帮到您我很荣幸。”说完，达达利亚望向了一旁的钟离，眼睛眨了眨，似乎在邀功请赏。

钟离看到之后微微勾起唇角，手指在他空着的手心微微打转，他写：“你很好。”

后来这事儿甚至登上过璃月本地的报纸，标题就是：赠人玫瑰，手留余香，为穷人无偿请律师的陌生人究竟有多伟大！

从那以后达达利亚就推翻了幼时长辈教给他的理论，明明哪怕是装乖，也依旧会有人乐意给他糖果。

愚人众的其他执行官得知他远在璃月做了件大善事后，大为震惊，纷纷致电：“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该说不愧是至冬太冷了么？原来到了璃月你这样冷心冷情的家伙同理心也会变强。”

生日这天跟其他任何一天其实都没什么不同，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执行官的工作日常其实非常简单，更何况他现在还处于休假期间。

他打开手机发现祝福短信像雪花一样涌出，就连平日里跟他关系相当一般的同僚们都纷纷发来祝福短信，他扫了一眼，发现一个个都标准的像从书上摘下来的模板，他笑了一声，群发了“谢谢”。

达达利亚点开置顶的聊天框，左看右看愣是没有看出来一条新消息的痕迹，他放下手机，从冰箱里取出面包，嘟嘟囔囔。

“……看来要换一个新手机了。”

钟离是在下午的时候摁响达达利亚家门铃的。对方几乎迫不及待得开门了，他语气尽可能地平静，但还是难以掩饰兴奋：“怎么还专门过来一趟？”

钟离把蛋糕放到客厅的桌子上：“我想过生日还是本人到场祝贺比较好……”

达达利亚眼神黏在他脸上，点点头：“那我们吃完后，一会儿去房子外的海边吹吹风？”

“你是寿星，当然你说得算。”

他们并肩走在沙滩上，这片私人海域并没有其他人来往，钟离望向远方落下的太阳，忽然扭头轻声提醒达达利亚：“今天你生日，可以向我许个愿望。”

达达利亚面颊微红：“什么你都会答应吗？”

“...我尽量。”

“其实您知道的，”他顿了顿：“您知道我想要什么……”

等到海平面吞噬掉最后一点太阳光，达达利亚听见钟离说：“对，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而且，其实无论你是什么样子……”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都会喜欢。”

你看吧，装乖的孩子也会有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