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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颊的红肿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唇角那道细细的血痕像一把刀，猝不及防扎进他眼底。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即缓缓收拢，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谢危姜三姑娘脸怎么了？
他开口时声音比平日低哑三分，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姜雪薇我没事的
沈芷衣还不是薛烨！
谢危去敷药
姜雪薇抬眼看他，却发现谢危已经别过脸去，只留给她一个紧绷的侧脸轮廓。他下颚线条绷得极紧，喉结重重滚动了一次，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沈芷衣拉着姜雪薇准备出去上药。
当燕父提议休整时，谢危突然抬手理了理袖口。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让站在近处的姜雪薇看清——他玉白的指节上沾着一点猩红，竟是方才不自觉掐破掌心留下的血迹。
————
沈芷衣一把扣住姜雪薇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沈芷衣跟我来
她拽着人穿过回廊，金线绣凤的裙裾扫过姜雪薇染血的袖口，在月色下泛着细碎的光。 偏殿里，沈芷衣翻出药膏时手指在发抖。她蘸了药膏的指尖悬在姜雪薇颊边
沈芷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只花脸猫？
烛火映得公主眼尾发红，金步摇垂下的珍珠链子随着呼吸轻轻摇晃，几乎要扫到姜雪薇的鼻尖。
沈芷衣疼吗？
姜雪薇殿下…
姜雪薇刚要躲，就被捏住下巴。沈芷衣的拇指蹭过她唇角血痕，突然俯身——却在即将触及时偏头，只将沾了药膏的绢帕按在她红肿处。
姜雪薇嘶——
沈芷衣薛烨那个混账...
沈芷衣声音突然放轻，俯身时龙涎香混着少女体温笼罩下来
沈芷衣本宫定要他十倍偿还
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狠厉，温热的气息却烫得姜雪薇一颤。
姜雪薇不疼
沈芷衣扣住她的手腕，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腕间细腻的肌肤。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公主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却固执地不肯松手。
沈芷衣还嘴硬
四目相对时，公主眼里翻涌的情绪让姜雪薇心头一跳——那绝不是单纯的关切。
窗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沈芷衣如梦初醒般直起身，却仍紧紧攥着她的手。直到宫女在门外禀报冠礼即将开始，公主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替她理好衣襟时，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颈侧动脉。
沈芷衣走吧
沈芷衣转身时裙摆扫过姜雪薇膝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沈芷衣待会儿...站我身边
姜雪薇抬眸，正对上公主深邃的目光——那里头藏着的，分明是某种她读不懂，却又隐隐心悸的执念。
姜雪薇嗯
—————
姜雪薇站在沈芷衣身侧，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上一世，她赶到燕府时，满地都是血，燕临的头盔滚落在台阶上，剑折成两段。而如今，谢危就站在这里，亲手为燕临加冠——可为什么，她心里仍不安至极？
谢危手中的玉冠刚刚触及燕临的发顶，燕府大门就被重甲士兵轰然撞开。铁靴踏碎满院喜气，薛国公的玄铁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燕家勾结平南王余孽，奉旨缉拿！"他高举的圣旨上朱砂刺目，"敢反抗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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