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谢危竟都未来讲学。
姜迟晚倒是高兴了,用不着见到他对她而言是天大的喜事,又到了伴读们休沐之日,可以出宫回府去。
绮云三姑娘。
绮云早早就在外面候着,只能姜迟晚回来,远远看到了马车,便迎了过来。
姜迟晚见到许久未见的绮云自然也是开心的,平日里笑不露齿的她此刻也笑得十分灿烂,二人一同进了府。
回来后首要的便是要去见姜伯游和姜夫人。
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当然是同为伴读的姜雪宁,姜迟晚只跟在他们后面,听着他们对姜雪宁的关心。
待到许久他们才看向姜迟晚,姜伯游似有愧疚地张了张嘴。
姜伯游晚丫头……
姜伯游似欲言又止。
然姜迟晚微微福了福身,低眉顺眼,好像并未因二人的偏心而生气,她总是这般,倒让人也想不起来哄一哄。
姜迟晚父亲,女儿想去看看院子里的花如何了。
姜伯游怔愣片刻,随后露出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笑容。
姜伯游好,去吧。
如今已快入冬了,花自然是谢了。
他这个三女儿最爱侍弄花花草草,看到后又难免伤怀,她却懂事,从不找他们要什么,只是独自安安静静地在她的院子里或弹琴,或是看书。
昨夜里下了雨,本就枯了的花如今更加凋败,甚至有的连根都枯黄了,似是已经失去了生命。
绮云三姑娘,我本想着三姑娘不在要好好照顾的,可是我太笨了,照顾不好花。
绮云日日来浇水看着,它却还是谢了。
绮云支支吾吾开口。
她倒像是做错了事情,可姜迟晚微微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姜迟晚花自有花的时节,如今谢了才是正常。
姜迟晚你有心了,绮云。
如今的时节就连墙角的木芙蓉都落了大半,只余些顽强的花仍固执地在树上不肯落下,却也并非盛开的,经过雨水拍打,已经低下头。
只见木芙蓉,姜迟晚却想起了燕临,也不知他如今是何样,是否如这木芙蓉一般。
或许,会开会谢的才是花。
过了晌午,姜迟晚便出了府,今日是张遮说要将簪子给她的日子,他说今日要与他人一同用午膳,可以去客栈找他。
绮云三姑娘,张大人是什么样的啊?
绮云好奇问道。
方才姜迟晚对她提起张大人这个名字时,她便已经起了心思,若是三姑娘害怕谢少师,那这张大人呢。
姜迟晚他,很正直,很好。
姜迟晚顿了顿,竟才想到这些个词形容他。
她总想想些更好的词,却发现那些词竟似乎都形容不了这个人,他如同皑皑雪山上的雪莲,洁白无瑕,又不染尘埃。
张遮还未从客栈中出来,想来是午膳还未结束,姜迟晚便同绮云去了对面的茶馆,喝了盏茶。
天竟由晴忽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像是不会停一般。
绮云遭了,三姑娘,马车停在胡同那边了,我们又未拿伞。
姜迟晚与绮云站在茶馆屋檐下,绮云一脸焦急,然姜迟晚却抬头看了看一滴滴落下的雨。
恰巧对上对面客栈上张遮的目光,似是几分惊喜,却又恰到好处。姜迟晚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