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晚有一些饿。
她如实回答。
心中竟是有几分感动的,她将谢危丢在府中同燕临一起出去,他竟还为她准备了这般多的菜肴。
可竟愈想愈不对劲。
方才他已然生气了怎么一时冷着她一时又来关心她。
姜迟晚也不是很饿。
好想跑走。
她未曾忍住将脸上惧怕的神色露了出来,轻咬着唇瓣,那双清澈的眸子犹如晨间受惊的小鹿一般望着他。
只往后挪了几寸。
谢危又想跑?
谢危去找燕临么?
话中又是一阵酸味。
他的眸子幽深,骨节分明的手在桌上轻敲着,虽是一副文人风骨的模样,骨子里却含了不知多少的筹谋算计。
姜迟晚我不去。
她的身形单薄,如同娇弱的花。
就是这般,他对她占有的心思愈发的重了,狭长的眸子一瞬不眨盯着她,直至她走到他的身旁。
那双骨相极好的手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抱坐在腿上。
谢危选一样。
他那双细如修竹的手实在好看,此时执了双箸,如远山淡墨似的眉微微挑了挑。
谢危的话语实在平淡,但又带着隐隐的几分不悦,叫人摸不清分毫。
姜迟晚鲥鱼。
她只转头瞧了一眼。
选了道自己并没那么喜欢的,好歹日后纵然有了阴影,也可轻易舍弃了。
只那鱼到了嘴边时,她还是害怕。
只抱着恐要被他狠狠折磨一通的想法咽下去,发现这鱼竟无异样,是她平日里爱吃的味道。
谢危这么害怕?
他是气过的。
调味时险些自己都未曾控制住将醋皆数放在里面,叫她也尝尝他心中是有多么的酸。
可又生生忍住了。
卿卿是最不喜胡萎的,想来也吃不了多少,平日又挑食的很,如今这般的瘦了,再瘦些的话,他会心疼。
姜迟晚谢危,我以为你很生气。
谢危的淡淡瞧了她一眼。
谢危既知我气以后便同他远一些。
燕临于她而言,虽是久远的曾经。
可他终究放不下。
谢危明日大月王子约我在驿站一见。
谢危你在将军府中待着乖一些,不要随意走动。
那书信是用箭死死钉在门槛上的。
他本不该将这些告诉她,叫她多几分忧心。可若不告诉她,她定然又要生些气。
姜迟晚大月王子?
姜迟晚那可会有危险?
那位大月王子做的事便已并非仁义之士,而他可谓是卑鄙至极,甚至常杀人取乐。
只听谢危这句话,她便害怕地攥紧了他的袖子。
谢危无事。
谢危我会带一队军队去。
谢危安抚地将她的手握于掌心。
此时若他不去,沈芷衣只会更危险,既已选择同她一起,便应学着她。
做个好人。
姜迟晚当真?
因着担忧。
纵然平日有谢危在,便从未有过多少危险,可她依旧害怕,怕他出些什么事。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谢危你如今都不信我了?
他的手捻了一缕她的发放在指尖。
鼻腔间皆是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
姜迟晚我信你。
最终还是只剩这句话。
只今夜,她依旧忧心得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