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晚我不知当日二姐姐为何忽然那般说。
姜迟晚那时我也惧怕谢危,便觉得二姐姐说的总是有些道理的。
微风轻轻吹起她的发丝。
阳光之下,她白皙的皮肤愈发显然,露出的一节脖颈纤细。身子单薄,却不如从前那般似风一吹便倒了。
姜雪宁若我说是因为我比你多活了一辈子呢?
姜雪宁三妹妹可信?
她的眸中多了几分叫人看不懂的色彩。
心中的秘密藏的久了,竟不知如何说起。第一次在姜府见谢危已是很久之前的事,而上一辈子则更为久远。
只姜迟晚未曾回应,着红色官服的张遮竟出现在这园中,他那官服竟比这花还显眼几分。
张遮姜二姑娘,姜三姑娘。
他微微俯身同二人行礼。
抬头时,眸光不觉在姜雪宁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眼中是几分的慌乱。
只听到他的声音,纵是甘甜的雪梨茶也叫姜迟晚呛住了,咳嗽个不止,眼尾亦有几分红。
姜雪宁怎么还呛到了。
姜雪宁小心些。
姜雪宁纤细的手轻轻为她抚着背。
纵然表面平静,她心中已掀起波涛骇浪。
方才讲的一时入迷,竟未曾见到往这处来的张遮,分明他是这般鲜艳的红色官服。
她讲的话本就不能叫别人听去的,谁知这张遮听到多少。
姜迟晚无事,只是吹着风有些难受。
她的声音有几分的哑。
竟只听到张遮的声音,便想起昨日谢危因着吃醋那般疯狂的行径,不觉便呛住了。
虽阳光这般的好,但她体弱,这番话说出倒也未让人察觉出半分不对劲,只叫人关切。
姜雪宁你穿的单薄,便先回去吧,莫要生了病。
姜雪宁午时我可还等着你送我一程。
张遮在此她也不好再说下去的。
她前世未与张遮这人有过什么交道,除知道他是朝中最为清正廉洁不攀炎附势的大臣外,便没旁的。
倒不如叫姜迟晚先回去歇着。
姜迟晚那我便回去了。
她抿了抿唇。
微微俯身行礼,却叫人更注意到她单薄的身子。面上是乖顺的,只低眉顺眼地道。
瞧她身影远去,姜雪宁也有离开的意思。
只张遮竟坐到了她的对面,面上清冷,没有半分变化,唇紧抿着,倒了杯茶。
张遮姜二姑娘方才说的,我听到了些。
他竟开门见山的说了。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几分慌乱,方才姜雪宁说的多活一辈子的话叫他觉得如同浑身血液都翻涌起来。
压抑在身躯之下的那些情愫仿若再次冲破了,涌出来。
姜雪宁张大人听到了什么?
姜雪宁的杏眸一瞬不眨望着他。
心脏仿若此刻已然提到嗓子眼里,总不能叫张遮听到她说的多活了一辈子的话吧。
那在他眼中,自己岂不成了疯子。
张遮前世之言。
他只这一句。
竟如同在姜雪宁心中重重落下一锤。
天杀的,他竟然就是听到了这不该听的,她如今是快要走了,那么能不能便一刀子结束了他,省得他出去乱说。
可这人上一世毕竟也是同她三妹妹走到一起的。
可恶,当真可恶。
姜雪宁张大人听错了。
姜雪宁人不都只活这一辈子,何来的前世,不过虚妄之言。
她强压着心中惊慌。
只昧着良心说了这般多的话出来。
若他张遮是个有眼力见的,便该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告诉她他就是听错了。
张遮若我也是活了第二世呢。
她既不愿意说,那便由他来。
本以为知道前世的只有他一人,可如今听姜雪宁所言,她应当也是的。至少,他不可能就这般看着姜雪宁将前世的事告诉姜迟晚。
姜雪宁你胡说什么?
仿若有什么在脑海中炸开了。
姜雪宁几乎立刻从凳子上站起来,眸中尽是不可置信,眉头紧蹙着,几分质疑几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