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旁听，但毕竟都是有门第的小姐，不可能让她们都坐在室外听的。
沈檀幸瞥见有一道巨大的屏风将整个斋室一分为二，左边坐男右边坐女。
此时人还没到齐，谢危不知去哪了，不在室中。
屏风两边已坐着些人了，都是些少男少女，除了在一些宴会上很少会坐到一室中，现在要么与同伴窃窃私语，要么不说话低头翻着书，双方看上去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与燕临一前一后进来时，坐着的人都有些惊讶。
来的路上燕临与她商量好了，故意避着反而看着有猫腻，如此大大方方相处倒显得坦荡，二人也都并不在意旁人怎么看，毕竟如之前那般躲着照样有人造谣。
有人低呼了一句：“那不是姜雪韫吗？”
“她怎么和燕世子一起来了？”
沈檀幸随意找了位子坐下，燕临来到屏风左边跟一个人低声商量着换了个座位，又将那书案往屏风处稍作移动，虽隔着屏风，但这样的话沈檀幸就坐在他右手旁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笑着看向屏风后模糊又真切的侧脸。
这样就好。
这样就很好了。
坐在沈檀幸身后的尤月袖下的手指使劲绞着一块手帕。
怎么回事？那种谣言都传出去了，为什么燕世子还会跟这种人走到一起？再说，就算她没有让人去安排那个谣言，这姜雪韫名声本就不好，怎么会有人毫无顾忌的和她一起走进来？
还有，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为什么会有旁听名额？自己的名额可是父亲砸了好多钱才拿到的。
还是说她的学识入了谢少师的青眼？不可能，谢少师又不是眼盲心瞎。
正纠结着，忽然有人小声问她：“尤姐姐，她怎么也能进来啊？”
说是小声，但其实在这个本就很安静的室内是几乎每个人都能听到的。
尤月眨了眨眼，说道：“兴许是姜姑娘才华横溢，得了谢先生赏识吧？”
这话一出，便有好几人低低地笑了起来。
才华横溢这四个字，没一个字是跟这姜雪韫沾边的。
看上去是在夸，其实是把她往坑里推。
尤月又无辜地眨了眨眼：“你们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沈檀幸没打算理会，这点小伎俩对她起不到实质性的伤害作用，此时她正翻着摆在桌案上的书册。
来之前她还以为旁听只是个幌子，让女子们来是要学《女诫》《女训》什么的做做样子，或者不给她们书册，就让她们干坐着听，没想到不仅准备了书，还是《史记》《史论》之类的。
见她没反应，尤月心里怒火更盛，正要继续开口，就听燕临说道
燕临对啊。
尤月眼眸亮了亮。
果然燕世子是个聪明人，现在也该发现不对劲了吧？这姜雪韫指定是用什么不干不净的手段进来的。
燕临姜姑娘确实才华横溢，谢少师之前还夸她天资聪颖呢。
“……”
斋室内瞬间鸦雀无声。
一个是因为燕临开口替“姜雪韫”说话，一个是因为他说她才华横溢。
还有一个是——
谢少师夸她？
想了想谢危那般的人，又想了想姜雪韫做过的事，实在不能把这两个人联想到一块去。
尤月眼角抽搐。
这话是她先说出来的，现在再反驳就不行了。
忽然又有二人一前一后进来了。
是沈玠和薛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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