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蓝锦出现后一切都在改变。
那道圣旨还是下来了,沈家选了一个时间定位婚期,并要求郑径厌一定要给蓝锦和沈清廷当时一样盛大的场景。
沈清廷无论在怎么去反对这事都无用。
沈清廷原本以为郑径厌至少会有一点点反对,不曾想却是赞同的。
"阿厌?"沈清廷不解,为什么曾经那个说只娶他一人的人现在却要娶别人为妾“你曾经说过的啊,一生只娶我一人。”
"那不过是幼时的玩笑罢了。"郑径厌脸上看不出一点点表情“廷儿,我的皇妃只有你一人,别无理取闹。”
沈清廷愣了一下,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
蓝锦明明是妾,阵仗却不比沈清廷这个正妃小,那一天沈清廷被关在自己院中不得外出。
蓝锦嫁入后,宫殿开始多了很多的东西,大家也都围在蓝锦身边,现在谁还不知道蓝锦才是得宠之人。
"廷儿,以后我们一家人了。"蓝锦端坐在软椅上,笑眯眯的看着沈清廷。
说起来,蓝锦还要比沈清廷大几月呢。
沈清廷喝了一口茶,静静看着蓝锦,良久才道:"嗯,你是妾。"
可能是蓝锦也没有想过沈清廷会这样说,脸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廷儿这样说就太过分吧?"
"过分吗?"沈清廷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杯子,一手撑着下巴,垂着眼"你觉得和你比,我过分吗?"
蓝锦脸上彻底挂不住笑了:"呵,你现在不过一个不受宠的皇妃!"
沈清廷依旧没有抬眼,声音很轻:"嗯。"
也不知蓝锦是被气到了还是怎么的,将杯子一摔就转身走了。
沈清廷放下杯子,眼里的难过终究一点藏不住,他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小雨,正在的大雨冲刷掉沈清廷瓦墙的是蓝锦怀有身孕的时候。
那段时间郑径厌忙于事务,经常不在殿内,也就是那段时间蓝锦经常会干呕。
请了太医来看说是蓝锦身体很是特殊,虽为男子却怀着身孕,至于是谁的,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殿下,妾真的没有他人行苟且之事,还请殿下信妾!"蓝锦跪在地上,扯着郑径厌的裙摆。
"你先起来吧。"郑径厌现在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殿下,妾真的不知道妾会怀有身孕。"蓝锦长得本就好看,这一哭怕是谁看了都要可怜他吧。
沈清廷站在一边,静声看着,他从前就被骗到过。
"嗯。"郑径厌看了一眼沈清廷,将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人扶了起来"你好好养胎吧。"
说完便出了房,沈清廷跟在郑径厌身后,一言不发。
"廷儿,我没有碰过他。"回到沈清廷院中,郑径厌拉起沈清廷的手道。
"我知道。"沈清廷道"他腹中的因是宋家公子的。"
蓝锦的身份情况特殊,就诊的太医和整个宫殿的人都不能向外界透露一点点,除了他们知道外还有沈府的人知道,那一段时间沈府的人经常会前来陪蓝锦。
而事情的发丝就在春日花儿盛开之时,蓝锦说他无聊,倒不如在院中筹备一场小宴,邀请各方好友来聚,郑径厌也同意了。
那一天,蓝锦单独将沈清廷拉到一边,手中还拿着一块石头。
沈清廷皱眉看着蓝锦手中的石头:"你想作甚?"
蓝锦抛了抛手中的石头,笑的那是一个艳:"你说,要是我腹中的胎儿没了,他们会不会怪罪在你身上?"
"这腹中的胎儿还未出生,他于我们之间的恩怨无关。"沈清廷没有想到蓝锦会怎么偏执,有些不忍。
"他无关?"蓝锦脸上的笑转变为恨"他在我腹中待一天我就想到他那恶心的爹!他和他那该死的爹一样!都应该死!"
说完蓝锦握着石头向沈清廷走去,沈清廷皱眉的向后退。
蓝锦笑了一下,举着石头朝自己小腹砸去,沈清廷一惊,伸手向夺走蓝锦手中的石头,可终究还是慢了一点,石头砸在了沈清廷的手背上,一瞬间的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蓝锦伸手将沈清廷推开,再次举起石头,这一次沈清廷没有挡住,石头砸在蓝锦微微凸起的小腹上,随着蓝锦一声痛苦的哼声中,沈清廷呆愣在原地。
蓝锦脸色煞白,他向前一步将带着血的石头扔给了沈清廷,随后向后倒去,就在这时,沈清廷听到一声"救命啊!四皇子妃杀人啦!"
沈清廷回过神,转身一看,喊声的人是赵兴伺。
"锦儿!"众人齐聚过来,沈清廷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下半身还在不断流血的蓝锦。
那一刻他好像听不到别人对他的指责,他只看到了所有人对他投来的鄙夷和延误的目光,手背上的疼痛在那一刻瞬间放大百倍,无形中好像有人掐着他的脖子,呼吸不上来了,他好像掉入了寒冬里的湖水,冰冷刺骨的寒将他包围吞嗤。
沈清廷再次醒来时是在自己的小院中,或者说不是醒来的,而是疼醒的。
手指上的疼痛将他的记忆拉回那一晚。
他被人,准的来说是被他大哥沈灼绑在了审问犯人的架子上,他的双手都被绑在柱子上。
沈灼阴冷着脸,手中还拿着一个草鞭:"沈清廷,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锦儿?"
"我说了,那是他自己砸的。"沈清廷强撑抬起脑袋,在这个几乎没光的小屋里,坐在着都是曾经说要好好爱他的兄长和夫君,他们脸上无一都挂着阴冷。
"锦儿体弱,你觉得我会相信他会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沈清廷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自己,谁都不会信他,所以他也没有很想去解释一切。
"来人,拿钉子。"
有人将一团布塞进沈清廷嘴里,他看着沈灼从一个人端过来的一个小盘里拿起的钉子,他害怕了。
沈清廷拼命摇头,想求救,但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沈清廷将最后的希望望向了郑径厌和他的二哥,眼里是不尽的求救,可他们好像没看见。
沈清廷呜呜了摇头向小屋里的人求救,想抽出被绑着的手,无济于事,绑他用的是很粗的麻绳。
那颗钉子还是打进他手指,从拇指开始到小拇指,每一颗钉子都敲碎了他的骨头钉在木桩上。
沈清廷忘了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只记得意识模糊前有人喊了一声蓝锦醒了,所有人都第一时间充了出去。
记忆被拉回,沈清廷看着已经抬不起来了的右手,他的右手五个指尖中都有一个窟窿,左手食指上也有,眼中的泪水再也遮盖不了,滴落在地。
几日之后,一群人站在沈清廷院里,是蓝锦所谓的好友们,他们喊着要沈清廷去给蓝锦赔礼道歉。
沈清廷坐在软椅上,右手被衣袖藏着,他轻笑一声:"什么时候你们进宫也能那么随便了?"
站在最前面的人气势汹汹:"哼,锦儿可不像你这般!我们能自由出入还是多靠锦儿的玉牌。"
说着,那人还拿起玉牌,沈清廷认得,那是郑径厌的玉牌,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怎么?拿着一个玉牌就能和四皇子妃叫嚣了?你们都是读书人,怎么眼睛那么瞎?"
最后那几人没有讲过沈清廷,气冲冲的离开了,就在那几人离开一炷香后,又有一人踏进了院门。
沈清廷没有抬眼,很安静盯着自己的手。
"清廷..."来者是赵兴伺。
沈清廷淡淡的抬了一下眼:"来了。"
"你还好吗?"
"不。"
"我那日..."
"你那日收了蓝锦的贿赂,与我交友,尽管你知道全部也不会替我说一句话。"
沈清廷的声音很轻。
"赵兴伺,念在相识一场,我与你现已是陌生人。"
后来好像还发生了很多事情,沈清廷有点记不清了。
沈清廷看着满桌的食物,轻叹出声,已经记不清多久了,郑径厌已经没有陪他一起用过膳了,第二天他拿着精心准备的食盒去找郑径厌。
"沈清廷?不过是本王的一颗棋子,怎么可能用心?"
“本王从未喜欢过他,你们少在本王面前提他。”
"哐嘡"一声,食盒掉落在地,食盒里的食物也撒了出来。
郑径厌黑着脸看着沈清廷,眼里的厌恶是一点点不藏。
思考了很久的话语却在这一刻卡壳,沈清廷最后挨了二十棍子。
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院中,沈清廷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难过,尘封很久的眼泪也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身上的疼痛却不及心里的痛的百分之一,像是信仰的神像坍塌了一般。
沈清廷的身体开始一日不如一日,右手的伤口也会经常作痛,自那日之后,关于沈清廷的谣言开始越来越恶心,他从天之骄子变成了人人唾弃的人。
沈清廷已经数不清有多久没有出过宫门,皇上碍于沈家才没有让郑径厌休了沈清廷。
沈家吗?沈清廷沉默了好久,沈家那里还有他的名分?他不过是沈家抛弃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