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水抱拳行礼,对李相夷道:“纪汉佛、白江鹑二人欺压百姓,违背门规,有辱我四顾门之风。石水请门主逐二人出宗!”
刘如京率先响应:“请门主逐二人出宗!”
余下弟子皆抱拳一礼:“属下等请门主逐二人出宗!”
“属下等请门主逐二人出宗!”
……
声音之多,字字如磐石压在纪汉佛和白江鹑心口,压得他们面色惊惶不安。
怎么敢?他们好歹是四顾门成立以来的堂主,他们怎么敢?
众人请命的声音在整片区域的上空回响,没有一个人对纪白二人留有好脸色。
李相夷右手轻抬,在场人不约而同收了声。
李相夷神情不变:“今日本门主召你们来,一是处理这二人之事,二也是警告尔等引以为戒。四顾门,不留心不正之人!”
众人齐声作答:“属下等谨遵门主教诲。”
接下来便是对纪汉佛、白江鹑二人的处罚。
李相夷:“即日起,纪汉佛、白江鹑去除堂主之位,在弥补亏欠的几个家族后逐出四顾门,再不为我门中弟子!”
他们的罪,罪不至死。可是四顾门留不下他们。
在逐出门之前,李相夷希望由四顾门领着两人对那些曾被他们威胁、逼迫的家族做出补偿。
他们顶着四顾门名头做事,是他李相夷识人不清,该由他来画上句号。
之后纪汉佛与白江鹑是好是歹,再与四顾门无关,也无他李相夷无关。
短短几载兄弟之情,似乎也只能走到此了。
白江鹑头一个不答应,他愤声反驳:“门主,这不公平!”
石水喝斥:“你们做了不义之事,想要什么公平!”
纪汉佛:“那云彼丘呢?凭什么?”
李相夷封住了纪汉佛与白江鹑的哑穴,没让他们有机会继续说下去。
遣退四顾门弟子,李相夷这才面色平静、不,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的盯着纪汉佛和白江鹑。
觉得不公,所以不惜将另一人拉下水?
他李相夷曾认识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不堪的样子?
李相夷:“你想知道原因?”
白江鹑满脸不服,纪汉佛冷笑一声:“说我们私心重,你李相夷又何尝不是?云彼丘不也背叛了你,你为何要保下他?”
纪汉佛不理解,明明两者比起来,云彼丘更过分不是吗?
就像那天说的,他和白江鹑心思再多,好歹没想害李相夷。
凭何云彼丘还能留在四顾门,保有一个好名声。而他们,今日一事传出去,两人再难在江湖上立足。
被武林推祟的第一李相夷亲口断言品行不端的人,以后谁还会给他二人面子!
李相夷早就失望够了,对他的指责再生不起波澜。
李相夷:“好,我告诉你。因为一个害得是我,一个害得是百姓。”
“云彼丘给我下毒,我有权力选择原不原谅他。可你们呢?”
“我有何权力替那些被你们欺压的人原谅!”
说道最后,李相夷甚至快要忍不住心中勃发的怒意。
李相夷重新冷下脸,“待我与笛飞声东海一战后,我会亲自带你们上门赔罪。至于你们从他们手中得到的钱财……不要想留,都给本门主成倍还回去!”
说完李相夷便走了。石水冰冷的目光扫视过两人,“走吧!我送你们去第三十九牢。”
正好让他们去跟云彼丘做个伴。
纪汉佛怔怔地看着李相夷离去的方向发呆。
竟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哈!哈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
李相夷啊李相夷,不愧是你!
纪汉佛突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唬了肖紫衿和白江鹑一跳。
肖紫衿皱眉,心想他这是气疯了?
白江鹑想说些什么,一直站他身后的刘如京猛地推他一把,让他一个踉跄。
白江鹑回头想骂人,刘如京丝毫不怕,甚至给他瞪了回来。
石水拧眉,对纪汉佛道:“这是你们该得的下场,怪谁都没用!”
纪汉佛看她一眼,没说任何话。
肖紫衿、石水、刘如京带着两人去了牢房。
隔壁不远就是云彼丘,他莫名的看着几人把纪汉佛和白江鹑推进去后就要转身离开,连忙喊住人。
云彼丘:“紫衿,这是怎么了?”
肖紫衿停下脚步,目光瞥见石水和刘如京一同停了下来,且石水没有反对,便把纪汉佛和白江鹑的事说了一遍。
云彼丘听完后愣住,“怎么会?”
石水冷冷看云彼丘一眼,对肖紫衿道:“该走了,他也值得你说那么多?”
比起纪汉佛和白江鹑,云彼丘在石水心中的观感只会更差。
因为他害的是她一直敬仰追随的门主!
门主原谅了他,不代表她也会原谅他。从他对自己人下手那刻起,他们的同门之谊就已经断了。
能忍住不对他动手,都是看在门主的面子上。
云彼丘苦笑一下,罢,都是他咎由自取,能怪谁。
石水和肖紫衿走在前面离开,没人发现刘如京最后看向云彼丘那隐晦的一眼。
云彼丘、下毒、门主?
呵!
三人离开,挨着的牢房里安静了会。
半晌后,云彼丘叹了口气,没跟两人说话径直闭上了眼。
肖紫衿也说了最后他们想拉他下水的事,他们既然都不在意这份兄弟之情,他又何必在意?
想着想着,云彼丘脸上落出一丝涩意。
他与纪汉佛、白江鹑一丘之貉,就大哥不说二哥了。
这一夜,李相夷在乔婉娩院子的空地上舞了一晚的剑。
乔婉娩透过敞开的窗就这么看着他,没有劝阻。
在他停下来的间隙,乔婉娩问他:“相夷,会后悔吗?”
李相夷摇头:“选择了这条路,我就要担起责任,做该做的事。”
哪怕会有困难,哪怕可能兄弟陌路,他亦不悔。
还有师兄……他定要把他找出来,问一问他为什么!
乔婉娩:“那就别放弃,你还有我,还有许多人与你同行!”
李相夷的眉间慢慢染上柔色,轻缓而坚定的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