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这个问题,李相夷也想过。
他目光落在无了身后挂着的字画上,突然道:“和尚,初次见面,莲花山下莲花村,李莲花倍感荣幸!”
无了、乔婉娩一愣,同时抬头看那幅字。
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
乔婉娩:“莲花,李莲花,好名字!”
李相夷终究还是被单孤刀的行为伤到了,或许还有纪汉佛和白江鹑加了把火,但所幸,一切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在无了的合手称赞中,乔婉娩握住了李相夷的手。
李相夷指间微动,缓缓回握住她。
从今日起,他便是李莲花。
……
牢房中,云彼丘日日看着角丽谯自苦,想救她出去,又厌恶自己到现在为止还对她心软的心思。
角丽谯嘲笑他:“看来你所谓的兄弟对你也不好啊!还不是和我一样关在这牢里不见天日。”
云彼丘沉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的毒又发作了,但是他强忍着没表现出来。
明明他知道自己罪有应得,可是莫名的他不想在角丽谯面前表现出来。
就好像只要他没有事,就证明他的朋友对他一如往常。
角丽谯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他的强撑,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不过角丽谯心中是高兴的,云彼丘能被关在这儿,证明他的确把毒下了。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如果毒没下成功,依李相夷的性子不可能把人关在这儿。这是他在保护云彼丘。
要不怎么说,最了解一个人的莫过于他的敌人。连角丽谯都清楚李相夷对这些朋友有多在乎,可就是有人会辜负他的情谊。
角丽谯在被乔婉娩带走时,云彼丘突然问:“二门主,你会杀了她吗?”
乔婉娩回头,看着云彼丘:“怎么?你想求情?”
云彼丘看看角丽谯,摇头。
乔婉娩不再理会他,带着人走。
走到门口,乔婉娩突然道:“相夷决战后失踪了。”
说完,也不等云彼丘反应,大步离开。
外面,角丽谯渐行渐远的猖狂笑声传了过来,然后是乔婉娩的厉色喝斥,笑声戛然而止。
云彼丘望着墙壁木愣愣的回不过神,过了许久,他垂眸盯着自己不受控制颤抖的手。
就是这双手,将毒下在了朋友的杯中,致使他出事,自己真的罪无可恕!
云彼丘想大声发泄,想发疯引来乔婉娩。他的错,他挽回不了,不过他可以为门主报仇!
然而最终他没有在牢里发疯。
在下一次刘如京来给他送饭食时,云彼丘叫住了他,要他转告给乔婉娩一句话。
他想见角丽谯。
乔婉娩那日提走角丽谯,是想从她口中问出与她合谋者的名字。
角丽谯心仪笛飞声,没道理想炸了金鸳盟,乔婉娩觉得不正常。
如果她的计划实现,金鸳盟与四顾门大败各自伤亡惨重,那么最后谁会获利?
种种迹象,乔婉娩与李相夷都觉得幕后之人在两方都沉寂时,必然会冒头。
李相夷甚至有不太好的预感,那就是策划这一切的人是他最不想去想的那个人——单孤刀。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了钱财?还是江湖地位?
没道理,这些曾经身为四顾门副门主的他并不缺。
李相夷想不通,所以更坚定了他一定要找出单孤刀的想法。
乔婉娩问他:“不论花费多久时间,你都要这样做吗?”
李相夷承认的痛快:“是,不论花费多久!”
眨眼又是一月过去,百川院步入正轨,四顾门暂日沉寂,只作为百川院支持的后盾。
乔婉娩没有插手百川院的事,一切交由石水带领。
乔婉娩对外的设定是不相信未婚夫会出事的痴心人形象。这段日子,她带领一部分四顾门众奔走于各地,不懈寻找李相夷踪迹。
李相夷呢?
他伪装了自己的外貌,又不知哪来的想法,把东海因他和笛飞声大战碎掉的那艘船拼成了一个可以移动的房子,取名莲花楼。
李莲花自幼体弱,却习得了一身好医术,靠四处给百姓问诊看病为生。
他自称来自一个叫莲花村的地方,但最先名声传开来,却是在东海。
不过江湖上没人把他和大名鼎鼎的李相夷联系在一起,没见那痴心不改的乔女侠与他相交都是客客气气,不见一丝亲昵的吗?
以上叙述来自一个被李莲花医好了肺腑伤势的江湖人所言。
酒馆有人不信他说的话,质疑他:“这个李莲花医术真有那么厉害?”
那人拍着胸脯保证:“那可不!我骗谁也不可能骗兄弟你啊!”
那人接着说他的伤是跟人比武造成的内伤,伤他的人内力太过阴寒,他寻过了好多医者都不起效。
那人神秘道:“结果你猜李神医看了怎么说?”
旁人好奇:“怎么说?”
他一拍桌子,从凳子上站起挥舞着胳膊手给众人比划:“李神医就这些一推、一揉、一划拉,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唉呀!你别婆婆妈妈的,要说快说!”
“就是!就是!”
有人颇不耐烦地开始催促。
“哎!着什么急,等我慢慢说……”
酒馆一片嘈杂,大堂角落里一青衣薄衫的男子翘了翘嘴角,招来店小二。
店小二甩着白帕子,半弯腰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青衣男子李莲花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放在桌上:“结帐!”
付完钱,他慢慢悠悠的经过说话的那桌人,走出酒馆。
那个正跟一推酒友大侃特侃的人看着那道眼熟的背影,突然止住话头,揉了揉自己眼睛。
旁边一人敲敲桌子:“说啊!接下来又怎么了?”
他一拍脑门:“怎么了?刚刚那就是李神医啊!”
说着,他没管身边的一众酒友们,大声叫着李莲花的名字往门外追去。
李神医整日行踪不定的,他得再买两副好药,免得后面受个伤找不到人啊!
可他追出去哪儿还看得见人?
他懊恼地回去,又收获酒友们好一顿笑骂。都道他是想逃了这顿席,今日酒钱合该他出。
他拍拍胸应下:“出出出,就我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