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母痋是个很危险的东西,皇帝不可能让李相夷带走。
而消灭业火母痋的方法……
皇帝与轩辕萧等近身护卫早在不远处的凉亭等候,在皇帝问及李相夷这个问题时,李相夷正想回答,突然四周被投入数枚雷火弹,霎时烟尘顿起,遮掩了众人视线。
轩辕萧大喊呼吸,人也第一时间护在了皇帝身边。
来人不是冲着刺杀皇帝来的,而是一现身就直奔李相夷的方向。
李相夷在尘雾中与他对打数十招,一个不甚被震退半步,手上的罗摩鼎竟被夺了去。
来人目标达成很快退走,皇帝勃然大怒:“李相夷,这东西事关重大,你怎可丢失!”
李相夷跪地请罪:“陛下容禀,非是草民不肯尽心,实乃多年前草民伤重难愈,而这人武功又奇高……”
皇帝眯了眯眼,神色难辨地问:“可知对方是谁?”
李相夷面露犹豫。
乔婉娩与李相夷一同跪下,暗中打量李相夷,心中知道他肯定在打什么主意。
轩辕萧上前回禀:“启禀陛下,依臣拙见,此人可能是魔教金鸳盟的盟主——笛飞声。”
皇帝哦了一声,问李相夷:“你觉得呢?”
李相夷拱手道:“草民正好意见相反,刚刚的应该不是笛飞声。”
皇帝:“说说看。”
李相夷:“雷火弹,江湖人人都知是金鸳盟特有,笛飞声再傻,来皇宫找事也不可能带着那么明显的证据,草民更倾向于有人栽赃。”
轩辕萧反驳:“当今世人能让你栽了的除了笛飞声,还有谁?”
李相夷苦笑一声:“指挥使未免太看得起李某,在下现在功力早不如从前。”
轩辕萧住了口。
皇帝淡淡道:“扶你夫人起来吧,不必一直跪着。”
“草民谢陛下恩典!”
“民妇谢陛下恩典!”
李相夷转身扶着乔婉娩起身,乔婉娩顺热势做出虚弱模样,随他站起。
皇帝吩咐手下:“去唤太医来。”
李相夷和乔婉娩不着痕迹对视一眼,帝王果然多疑。
太医很快赶来,皇帝让其给李相夷看诊,确认他是否说谎。
李相夷使用了老招式,用内功改变脉象,让其显得虚弱无力。
太医把完脉回禀皇帝:“这位病人脉象虚浮,实为伤重之象。”
皇帝点点头让其退下。
他对李相夷道:“东西既是在你手上丢失,那么就由你找回。若日后有任何因此而起的祸事……李相夷,朕相信你懂朕的意思!”
李相夷当即承诺:“草民必当竭尽全力带回罗摩鼎于陛下眼前销毁!”
皇帝处理完事,很快起身离开。
至于极乐塔,之后会有人来打理。
轩辕萧落后一步,突然一把抓住李相夷手腕。
脉搏时快时慢,且轻浅虚弱。
轩辕萧扔开手,对上李相夷无辜的脸道:“你要做什么?”
他才不信之前久负盛名的李相夷会无能到这地方。
李相夷:“轩辕大人这话说的,李某这个样子能做什么?倘若真想做,也不会藏了十年了。”
习武之人改变个脉象有何难?
轩辕萧冷哼一声:“你最好是!”
若不是信任李相夷的品行,刚刚他就会直接在陛下面前揭穿他。
回到勤政殿的皇帝,沉思了一会问轩辕萧:“你觉得他靠得住吗?”
皇帝闭着眼手撑着桌面显得漫不经心,而轩辕萧却能察觉那平淡表面下的肃杀。
轩辕萧道:“陛下,依臣的了解,李相夷还算信守承诺之人。”
皇帝沉默了很久没再开口,轩辕萧也不能搭话。这个话题就这样默契的被揭过。
离开皇宫,李相夷和乔婉娩去了曾经万圣道的一处据点。
在杨昀春和轩辕萧知道万圣道实为南胤谋反组织后,他们已经奉皇帝的命,将京城内所有据点全部铲除。
后来,这些地皮有一部分被出信,乔婉娩暗中让人买下了这一间。
关上门,乔婉娩道:“你们唱得这是哪出?”
李相夷敲敲桌子,三下后,窗户应声打开,一道人影飞跃进来,不是笛飞声是谁!
李相夷让乔婉娩稍安勿躁,对笛飞道:“来,阿飞,把罗摩鼎拿出来。”
笛飞声很干脆地掏了出来。
李相夷打开看了看道:“我们现在没有消灭这母痋的方法,肯定不放心把这东西放在别处。”
哪怕他觉得龙椅上那位做皇帝还不错,可他不能赌。
李相夷:“而且这东西暂时还有别的用处。”
别的用处?
乔婉娩好奇地看着李相夷让笛飞声准备好,笛飞声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李相夷:“阿娩,封住听觉。”
乔婉娩依言照做,李相夷动起内力击在鼎身,里面的业火母痋受到刺激发出一声长鸣。
笛飞声突然面露痛苦,脖颈青筋暴起,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缓缓爬出,在接解到外界的那一刻瞬间化为飞灰。
笛飞声痛苦之色立减,面上冷汗残存,整个人却有股别样轻松之感,仿佛放下了多年重担。
乔婉娩这才知道,原来这么些年笛飞声身上竟有蛊虫。
她知道笛飞声是从西南笛家堡出来的,可他却从没回去过。
乔婉娩问:“那笛家堡……”
是以蛊虫来操控人?
乔婉娩为了不戳笛飞声心窝子,剩下半句没问出口,可其他两人都懂他未尽之意。
笛飞声第一次感叹李相夷有一个聪慧的夫人。
他点了点道:“夫人所想不错。”
李相夷道:“接下来,该去西南一次了!”
他侧首看向笛飞声:“阿飞,我可没忽悠你吧!”
说了他送他个大礼就送他个大礼。
笛飞声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眸光却无端柔和下来。
他起身走向了窗边,临离开前小声说了句“谢谢”。
转眼,房中已无他身影。
李相夷心中纳罕,惊讶地问乔婉娩:“他这是害羞了?”
乔婉娩眼中带着笑,打了他肩膀一下:“促狭!”
李相夷无辜,他这不是不想看他老板着个脸么,人瞧着都更老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