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止和桑舜华被接来了骅县,县城经这一遭,房屋倒塌众多,百姓损失惨重,程止也就忙的不可开交。
程老县令死了,叛乱暂除,凌不疑要回皇帝身边复命,再请示帝王。
桑舜华在帮程止处理杂务,婉宁对这个没兴趣,欲把莲房留给桑舜华。
莲房委屈:“女公子,我从小便跟着您的。”
婉宁挑了挑眉:“我带人去收拾残尸,你要去?”
说不定外面还有躲起来没杀干净的叛军。
莲房噎了噎,不甘心道:“我可以!”
婉宁用鞭子的把手敲敲她脑袋:“在府里乖乖呆着,有需要我自会喊你。”
她要在外奔波,莲房现在的身体条件跟不上她。
婉宁发话了,莲房再不情愿也得应下。
等莲房去桑舜华那候命时,桑舜华知道婉宁的去向登时就站了起来:“嫋嫋胡闹啊!”
之前她带人追着匪徒而去,是逼不得已。现在安全了,她还要去插手守备这般危险的事,若有万一,自己又如何与婿伯、姒妇交待?
桑舜华找到婉宁,温言劝说。
婉宁:“三叔母,骅县现在需要人手去处理城中尸首与百姓安危,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桑舜华担忧皱着眉:“你的身体如何吃得消?”
从遇匪到此时,嫋嫋可未安生歇息过。
婉宁:“嫋嫋身体好着呢!”
程止这时来了,是莲房听从婉宁示意去喊的。
他步履匆匆地走到婉宁身边,显然已经从莲房那儿知道了缘由。
程止:“嫋嫋可想好了,真要去?”
婉宁点头。
桑舜华张口欲言,被程止拍拍手背安抚下来。
程止看着婉宁突然满意一笑:“好!嫋嫋英勇不下男儿,有大兄之风范!叔父答应你。”
“多谢叔父。”
婉宁微微一笑,不答应她也不一定听。
夸她像程始之类的,婉宁勉强能接受,别说她像萧元漪就行。
婉宁走了,跟着她的有府中的下人,出了县衙,还有一批城中的幸运青壮男子。
因为看到婉宁当日杀敌的经过,所以他们愿意听她的吩咐。这也是婉宁不需要程止同意的原因。
不过现在有程止点头更好,除了这些百姓,原骅县的士兵们,也统一听婉宁安排。
人走了,桑舜华拉开程止握她的手,不认同道:“夫君,你太过了。”
程止笑:“太过什么?纵着她?”
桑舜华回以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程止:“论纵容嫋嫋,夫人可不比我差。”
一路上,嫋嫋皆随心所欲,他的夫人除了教导嫋嫋一些文人雅艺,其他的尽随她去了。
桑舜华:“那不一样。”
程止:“有什么不一样。”
看桑舜华仍消不了眉宇间的担忧,程止搂住了她道:“夫人,为夫知你心疼嫋嫋,担心她危险。可嫋嫋先前更大的事都做过了,想来会在陛下面前挂名,与其此时掩去锋芒,不如让她肆意发挥。”
婉宁的性子就不适合拘在闺阁,桑舜华如何不懂?左不过担忧她劳累与安危罢了。
枉姒妇英明一世,却想压着嫋嫋娴静端庄,唉……
桑舜华无奈看了程止一眼,程止瞬间意会。
他的夫人也认同了。
清县,文帝暂居县衙。这儿已被凌不疑带队清理干净,暂时不必担忧危险。
凌不疑回去时,文帝接到消息迎出来,指挥着他来回转了几圈,观察他可有受伤。
凌不疑好着呢!就是连续奔波几日,有些疲乏,脸色不大好。
他简明扼要的给文帝汇报了始末,在听到程家女郎时,文帝眉毛不经意动了动。
等他说完,文帝知道事情平息,反贼樊昌一干人等尽数诛杀后,心放下的同时又催着凌不疑赶紧去休息。
凌不疑:“臣不累,还有……”
文帝打断他:“还有什么有,让你去歇着,大将军现在连朕的话也不听了么!”
凌不疑无奈道:“臣不敢。”
文帝瞪眼:“不敢那还不快去?等我请你呢是吧?!”
凌不疑退下了,文帝又让人去叫医士给凌不疑看看,开点补身的药。
有病没病的,反正补补总不会错。文帝清楚他这个义子在自己身体方面一点也不看重。
安排好了,文帝叫上梁邱起、梁邱飞去另一间房详细地问起了经过,顺便还有程家那个小女娘的事。
文帝:“那程家女娘真如此厉害?”
梁邱起与梁邱飞对视,诚实点头。
文帝倒吸口气,紧接着问:“那她要去杀敌,你们将军没说什么?”
娇滴滴的小女娘,他义子是怎么忍心的?
梁邱飞答的快:“将军可高兴了,那程家女公子还救了将军呢!”
“哦?”文帝来了兴致:“仔细讲讲。”
梁邱飞眉飞色舞讲起了凌不疑险些中箭的事。文帝若有所思,问:“那你们将军得好好谢谢人家。”
梁邱飞:“那肯定,将军备了好些个首饰呢!”
梁邱飞扯他一角,梁邱起后知后觉收声。
文帝没把他们的小动作放在眼里,继续沉思凌不疑和程家女娘的事。
他这个儿子不会被美救英雄后动了心思吧?可他想给他配个娇美俏丽的小女娘,而不是能提刀杀敌的彪悍女郎啊!
啧,算了,这臭小子看不上那些娇滴滴的。
想到凌不疑对京中贵女的态度,文帝内心摇头感叹。
而后又不禁骄傲地想:这点像他,他对越妃亦是情比金坚。
赏赐如流水一般送往了骅县衙门,文帝下旨指明给婉宁。
婉宁:“臣女谢过陛下恩典。”
程止暗地里对桑舜华点点头。
赏赐里首饰居多,富贵、清雅……种种风格都有,婉宁让莲房收起,日常捡着清雅风格的多有妆配。
凌不疑知道后盯着梁邱起、梁邱飞,视线在两人间游移,最后定在梁邱飞身上。
梁邱飞心虚低头。
凌不疑:“你说的?”
梁邱飞:“属下知错了!”
三人身边,是凌不疑房中已被搬空了匣子的角落。凌不疑有些头疼。
诚然有部分他想给婉宁,但更多的是给他的姑母。富丽堂皇的样式,哪里适合她?他真正想给婉宁的是一把武器,不过还没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