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也笑,抽回手,让莲房去把准备好的东西拿来。
上好的伤药,是前世的宫廷密制。婉宁交到凌不疑的手上。
“给你了,去吧!明日我就不送你了。”
大军开拔,自有文帝与朝廷重臣相送,没有她出场的份。
凌不疑眼眸深邃,蓦地在婉宁脸侧亲吻一下,将她拥入怀中:“谢谢,我会早点回来。”
此一去,他是为国,也是为己报仇。等使命完成,他一定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婉宁让他抱了会儿,等他抬起头,双手揽在了他脖颈间不让他离开。
婉宁:“就这点胆子?”
凌不疑微露疑惑。
婉宁莞尔一笑,凑上前,正正亲在他唇上。还不等她离开,凌不疑迅速搂过怀中人柔软的腰肢,加重了唇间的力道。
轻触,重碾,而后叩开齿关,肆意汲取花间蜜意。
婉宁的手不自觉扣进男人乌黑浓密的发中,配合着对方不断加深的亲吻。直到自己呼吸不吻,她才掰着他,给自己留出呼吸的间隙。
凌不疑抵着她的额头,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嫋嫋,得加强锻炼了。”
这才一个吻而已。
婉宁待呼吸平稳,一把推开身前的人:“走吧你!”
废话那么多!要不是时机不合适,她也要去战场上刷一刷人头,换取自己的武力了。
凌不疑笑着任由她推开,最后摸了摸婉宁的发,在她不悦前先收了手,才心满意足离开。
第二日,大军出征。
城外文帝亲自相送,盼望凌不疑带着好消息归来。
时间飞逝,雍王起兵仓促,很快不敌朝中大军,冯翊郡保下了,雍王父子尽数被捉。
可惜何将军一家除何昭君与其幼弟外尽皆惨死,举国无不敬佩同情二人遭遇。
乱军贼子,当受万世唾骂。
三礼六聘,唯余娶亲一项。婉宁和凌不疑的婚期定在三月之后。
按理说平叛得胜,凌不疑该开开心心。但是他却去廷尉府私审了雍王,还了结他的性命。
文帝罚他半年食邑,官降半职。万萋萋把消息说给婉宁听的时候,婉宁明白了程始今天一整日的欲言又止是怎么回事。
程始不上朝,他也是朝中友人告知。婉宁则觉得自己的实力太薄弱了,只要不特意关注,居然一点儿消息都得不到。
万萋萋安慰婉宁:“你别担心,我阿父说了,陛下疼爱凌将军着呢!肯定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还不忘给婉宁感叹何昭君的事:“我从前看不顺眼她的娇纵蛮横,眼下她也是个可怜人。以后只要她不故意找事,多让让她也没什么。”
本来何昭君之前看上了肖世子,与楼家二房的楼垚退了亲。现在得何将军临终所托,陛下下旨又订下了两家的亲事。
婉宁:“楼家大房也不是个省油的地儿,要护好何家,何昭君日子难了。”
万萋萋捧着脸叹气:“谁说不是呢!”
凌不疑闲职在家一阵,出了反省期便约见婉宁。两人在街上闲逛着,凌不疑问婉宁:“你不怪我吗?”
婉宁把手上正看的一个小物件放回摊子上道:“不怪啊,你的事你心里有数。”
只要他不是把自己作死,她还不至于整日提心吊胆。
凌不疑抿了抿嘴,心里松一口气,却听婉宁又道:“不过,我等你愿意跟我说的一天。”
凌不疑不是莽撞的人,何况是关乎叛乱大事的雍王。她猜到了他有秘密,但她希望是他自己跟他说。
婉宁看着凌不疑,认真道:“我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所以……”
要不要当那个“别人”,全看他自己。
凌不疑的心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等婉宁说完,他想了一会道:“嫋嫋,我会告诉你的,只是还不到时机。”
他想,等他找到证据,真正报了仇,他会将全部告知于她,免除她的担心。
婉宁点点头:“行,那我等着便是。”
大道上驶来一架挂有白幡的马车,婉宁和凌不疑同时看了过去。
婉宁皱了皱眉:“何府马车?”
车架一行十余人,不多,但已是一幅神情疲惫的样子。
凌不疑扫过两边仆从立着的白幡,点头:“嗯,何家姐弟入京了。”
婉宁:“平乱过去不过一月,她能赶回京中,应是一路车马不停。”
凌不疑行军回来的早,但何昭君与幼弟乘车归京与其是两个概念。
何家的马车路过两人时,许是里面的人透过车帘认出了凌不疑。
一女声在车内喊了停车。
马车停下,车窗恰恰好对着凌不疑与婉宁。
车帘掀起,一张苍白,头戴白巾的女子面庞露出。她先是看向凌不疑,接着看了看被凌不疑不着痕迹护着的婉宁。
何昭君微微颔首,与两人打过招呼后问了一声:“这便是十一郎的未婚妻吗?”
凌不疑:“是。”
接着给婉宁和何昭君互相介绍。何昭君因她父兄的功劳获封安成君。
婉宁:“安成君节哀。”
何昭君勉强笑了笑,对两人道:“真好,祝你和十一郎圆满。”
婉宁谢过了她,看车马匆匆拉着她往内城驶去。
那边,是廷尉府的方向。
婉宁:“她那么匆忙是因为什么?”
凌不疑答:“安成君求了陛下手刅仇人。”
今日就是那肖贼被行刑的日子。
婉宁眼中闪过惊讶,当即道要去看看。凌不疑一惊,劝道:“行刑场面不雅,嫋嫋还是不瞧为好。”
婉宁:“你当我手下杀的人少吗?”
拍了拍他右肩,凌不疑曾经这儿差点被射中一箭,还是婉宁用长鞭替他挡开。
虽说他也不一定会为此受伤,但作为被美救的英雄,凌不疑还是抚着右肩笑了。
婉宁心里暗道一声呆子,转身而去。
凌不疑反应过来,就只看到个袅娜的背影,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