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侯夫人淳于氏久寻不着,城阳侯伤心欲绝,无奈设置灵堂,通禀各家夫人逝世。
彭坤被凌不疑暗中转移到安全之地,正在各家来客在城阳侯府吊唁之时,一队装备整肃威严的黑甲卫兵包围了侯府。
遭此突变,宾客们纷纷神情不安,交耳窃语。
“这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那么多士兵?”
“不知道啊!看这装束,好像是凌不疑手下的人。”
“什么好像,这分明就是啊!”
“哎,你们说,这城阳侯夫人去世,凌不疑带兵围府想干什么?”
“还能为什么?大家伙儿谁不知道凌不疑与侯爷势同水火,现在啊……一看就是来找麻烦的。”
“欸,别说了别说了,那煞神来了。”
凌益站在厅前,拦住凌不疑:“子晟若来上一柱香,想来夫人泉下有知也会安心。”
凌不疑冷冷看他一眼,语带讥诮:“泉下有知?如果淳于氏知道你如此迫不及待把她下葬,怕是死的也要被气活过来。”
凌益眼睛微眯:“子晟此话何意?可否告知为父?”
凌不疑:“城阳侯若不懂,不如留着疑问去问你的夫人吧!来人——”
凌不疑扫视在场所有人一眼,众多来客被他看得微微后缩。
凌不疑:“传陛下圣谕,城阳侯凌益私结乱党,谋逆叛国,致孤城数万军士与百姓枉死,其罪当诛,拿下!”
黑甲卫迅速上前,将凌益与其护卫围了起来。那些宾客们噤若寒蝉,你推我攘的往后挤,厅堂内瞬间空出一大块来。
凌益匆匆扫过周围人一眼,眸中划过一惊慌,快速镇定下来,他涨红了脸喝斥凌不疑:“放肆!凌不疑,无凭诬告乃父,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为父可以不予你计较。你借着陛下的纵容,可想过天下悠悠众口会如何评论你,如何评论我城阳侯府?”
随着凌益的话落,他周身护卫纷纷拔出刀来,与黑甲卫成对峙之势。
狗急跳墙,不足为惧。
凌不疑让人把那些宾客圈在一个角落,微扬起唇角道:“城阳侯这些话,不如留到陛下面前去分辩。”
随即对黑甲卫下令:“任何人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凌益厉声道:“竖子,你是想杀了为父,好死无对证吗?”
说完,他微一扬手,无数护卫从后屋冲出来,与他周围的人一同与黑甲卫砍杀起来。
宾客们一片哗然,躲在角落发抖,不敢出声。
越来越多的黑甲卫包围侯府,外头的百姓见势不对,纷纷躲远开来。
鲜红的血洒落在地,一个接一个的护卫倒下,剩下的人锲而不舍的护着凌益往外突围。
凌益边往外逃边暗咽口水。
没事的,虽然今天的事突然了点,但他自淳于氏失踪便做好了准备。只要逃出侯府,田朔自会……
凌不疑见凌益越靠近府门,神情越发镇定,抽出自己的佩剑,手指在刀刅处轻刮,朗声道:“侯爷是在等田朔的接应吗?可惜啊……”
凌益在拼杀声中敏锐的听见这一句,瞳孔一缩,看向凌不疑。
凌不疑提剑冲了过来,三两下杀了凌益身旁护得最紧的几个护卫。
凌益一步步往后退,试图用言语蛊惑:“子晟,我可是你阿父,我获罪,你又有什么好处?”
一边说,一边往后瞄,想要找到破绽逃出去。
凌益自认自己谋划了那么多,绝不可能败在这儿。只要他能从这儿离开……对,只要他能离开!
城外密宅中,他早已备下用之不尽的金银钱财。哪怕不做这个城阳侯,他亦有享不尽的富贵。
怪之怪他没想到他这唯一的儿子真能狠下心要他这个阿父的命。
是的,从凌不疑的眼神中,凌益确定他会杀了自己!
凌不疑手中的剑锋上滴答下朵朵血花,一点点靠近凌益:“我无惧什么好处坏处,我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一剑穿透一个持刀砍来的护卫,凌不疑说完了接下来的话:“那就是你死!”
周围护卫不断倒下,凌益发现他的生路正一点点被黑甲卫堵住,目露惊骇地看着凌不疑:“子杀父,凌不疑你大逆不道!”
凌不疑满意地看着凌益由期望到绝望的转变,高举的剑在对方跌坐在地时停在他喉间,俯身在其耳边轻声道:“杀你,是替父报仇,天经地义。”
梁邱起、梁邱飞迅速上前押住凌益,将其强硬带着往外走。
凌益的目光一直盯着凌不疑,就在快踏出门时,他突地挣扎起来:“凌不疑,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替父报仇?”
凌益不肯走,凌不疑走到了他面前微微一笑:“无伤带阿狸向你问好,我的好、姑、父!”
凌益瞳孔急剧收缩,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难以置信地道:“阿狸,你不是阿狸?那我的阿狸……”
他唯一的儿子……
凌不疑:“是你亲手打开城门,放敌军入城,让阿狸兄长被砍了头颅挑在城门,姑父大人,这一切你都忘了吗?”
凌益失魂落魄喃喃:“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饱含惊惧。
凌不疑懒得再看他,一个眼神,起、飞兄弟二人再度架起人前往大牢。
凌不疑回过身,面无表情去看厅堂内的宾客,那些人悚然一惊。
凌不疑:“本将军奉命捉拿逆贼,让诸位受惊了,这就派人送各位大人、郎君好生回府。”
众人纷纷摆手推辞:“不敢,不敢,多谢将军。”
“将军职责在身,您先忙先忙!”
“是是是,正事要紧,将军不必担心我等。”
面上畏畏缩缩,心里骂骂咧咧,外加今日吃了好一口大瓜,大家全都等着后续的发展。
三皇子以保下彭坤夫人王姈腹中之子的承诺从彭坤嘴里知道了戾帝余孽田朔的踪迹,带人查抄了田家酒楼。
拔出萝卜带出泥,左家收受贿赂,一直以来受逆贼指使暗中挑唆陛下与朝臣关系,引朝局动荡,左家阖家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