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逃得了和尚要不了庙,晚膳时梵音还是被请到了角宫,被迫和宫远徵面对面用膳。
不过这小子看起来没那么生气了,饭桌上和宫尚角有说有笑,时不时还和梵音搭几句话。等下人撤去饭菜后,她凑过去问,
“你不问问我和上官姑娘的事?”
少年摇头,“我又不是傻子,那几日医馆确实忙,你来给她看病也是情理之中。”
“她那些话不过是想挑拨你我,我才不上套呢。”
梵音惊喜地瞪大眼睛,不由得给他竖两个大拇指,“宫远徵你有长进了!竟然学会冷静下来分析问题了!”
宫远徵一下子被捧上了天,有些飘飘然了,嘴角也不受控制地上扬,“还行吧,你昨日说的话虽然难听但也中用。”
宫尚角听不懂他们二人又在打什么哑谜,只是安静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摆在案几中间。
“这是什么?”
两个小孩齐齐发问。
“今日去找月长老时想试探云为衫的身份便给她喂了月长老的试言草,可惜试问无果。不过临走时我拿了几颗回来。”
梵音大愕。
宫门的人都什么毛病,宫远徵拿药虫骗人说是验谎的蛊虫,月长老拿普通的丹药说是能吐真言的神药。
梵音倒了两颗扔进嘴里,下手之快连反应迅速如宫尚角都没能拦下。
“什么感觉?”宫远徵也被她吓了一跳,不过细想她敢这么做定是有分寸,于是片刻后看着她清明的眼眸问到。
那两粒小药丸溶在口中泛起浓郁的苦味,梵音皱了皱眉。不过除了苦,似乎没有别的感受了。
“或许是我的血化解了药性,试不出来药效。”
说罢又倒了两粒出来二话没说塞进了宫远徵口中。
这屋子里就三个人,她总不能对宫尚角下手吧。
宫远徵正觉失望,没什么防备心,突然就被人捂了嘴塞了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人生怕他吐,还猛地在他后背来了一掌。
他两眼一翻,就这么吞了下去。
“梵音!”
梵音真的有些汗流浃背了。
不过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怎么样?有想坦白什么的冲动吗?”
宫远徵盯着她,认真吐出四个字:“我想揍你。”
梵音尬笑两声摆摆手,“假药,你瞧把我们远徵少爷吃的都说胡话了。”
每次她只要心虚就喊宫远徵少爷。
宫尚角自然也出了这一点,想帮人解围,于是收回那瓷瓶安排人提来灯笼,“是我心急了,此事日后再议,你们先回去吧。”
又是两人一道回徵宫。
银华月光与灯光交织在一起,宫远徵突然觉得眼前有些发晕,可他今夜分明没有饮酒啊。
梵音正走着,突然感受到衣摆上传来的不轻不重的力道,回头时就见素白的指尖擦着袖角垂下。灯笼落在地上,光亮洒了满园。
“宫远徵!”
她上前扶起了趴倒在地上的人,抖着手给人探了脉却没发现什么异样。
怀里急促喘息的少年咬着牙扣住她手腕,从喉间挤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眼:“药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