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抓药时手抖的不行,要不是宫远徵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怕是要看不下去撑着支离的身体来亲自熬药。
等到水汽蒸腾在屋内,药汁在罐中翻滚时,梵音马不停蹄地乘了药送去。
宫远徵不愧为毒药天才,云为杉服下药不过半刻钟面色就恢复如初。
等到她有了力气行走时梵音正在为宫远徵包扎手心的伤口,听到他们起身时更是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此番多谢徵公子了。”月公子徐徐一拜,宫远徵回以轻蔑一笑。
“救她是为了我哥的计划,为了宫门。”
“否则无锋之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他情绪大动,才包好的伤口立刻渗出了新血。
梵音没好气地往他肩上拍了一掌,扔下纱布赌气道:“你自己包扎吧,骗子。”
云为杉和月公子自知留在这儿不受欢迎,不等主人开口便赶紧出了药房。
“我哪骗你了,我只说闭眼,旁的可一句没说。”
一通诡辩把梵音气的够呛。
她指着宫远徵“你”了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一跺脚又坐了回去帮他缠纱布。
宫远徵盯着她蹲下身后发髻上露出的那朵蝴蝶花样的发饰,悠然开口,“不是说好了你以后不再流血吗。”
声音不大但字字都清晰地落入梵音耳中。
宫远徵看到那枚栩栩如生的发饰颤了颤蝶翼,在窗外投来的余晖下流光溢彩,像每一次梵音穿着鲜艳的衣裙从自己眼前跑过。
宫门上下几乎人人都穿黑衣,除了侍女着单调的蓝衣,哪怕连宫紫商都穿沉闷的暗红色。
他倒是有一件蓝白的夹袄,只是不常穿。
梵音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多穿,“我可喜欢那件了,你穿起来就和小香妃一样漂亮。”
他不懂小香妃是什么,只是摇摇头,“穿那衣服总觉得和他们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梵音不一样,每日穿的都是鲜亮灿烂的颜色。她就像无人山谷里突然出现的一个泉眼,往外吐着汩汩的涓流,给宫门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救了她就是救了宫门,一点点血而已,没了就没了。”
“一点点也不行。”
宫远徵突然有了动作,那纱布上的结子才系了一半便散开,松垮地搭在他手上。
梵音真的有些生气了,这人怎么仗着自己是会医术总打断大夫看诊啊!
“你再乱动一个试试呢!”
面前这人瞪圆了眼,发怒的样子犹如被挑衅的小兽。
宫远徵想起大小姐和那个傻蛋执刃吵架时也会露出差不多的神情,然后腰一弯一头顶在傻蛋胸前,把人撞的七荤八素。
他马上噤了声,把手重新递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