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先生,先生……
姜雪宁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谢府。
谢危性子冷淡,府里的样子也是如此,除了必要伺候的小厮,也没几个人。
传出去只怕没有人会相信,传闻中的天子少师,竟节俭到如此地步。
姜雪宁胡乱的在府里乱窜,分不清哪边是书房,哪边儿是卧室。
秋英,猎户的女儿可是姜二姑娘?
姜雪宁你是?
眼前这姑娘,面熟,却不认识。
秋英,猎户的女儿秋英,通州见过。
哦,原来是她,早前莲儿倒是与她说过谢危把她带回京的事情。只是自己想着这是谢危的私事与她无关,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眼下她找谢危有急事,并不想与她多做纠缠。
姜雪宁我找先生有事,劳烦你带我去见他。
秋英并不乐意,但也不敢不从。
因为她知道,少师对这女子,不一般。
秋英,猎户的女儿跟我来吧
姜雪宁皱眉,这姑娘对她这么大敌意。该不是以为她是来抢人的吧,呵,姑娘你想多了,我对你家先生可不敢有那个心思,顶多使使美人计,好得到点庇佑。
可是不敢有一点儿非分之想,说来姜雪宁还挺佩服这姑娘,敢喜欢谢危,胆子挺大。
斫琴堂,是谢危居住的地方。
秋英把姜雪宁带到这里就停下了脚步,少师交代不许她来这儿,所以接下来的路她在想要不要走。
可还不等她想明白,剑书就出现在了长廊上。
剑书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过你不许靠近么?
秋英,猎户的女儿不是我,是姜二姑娘
秋英赶紧解释,生怕被斥责。
剑书姜二姑娘
姜雪宁没时间和他们在这里解释,只一个劲儿的朝里去。
此时 见到谢危是正经,燕家可等不起。
剑书姜二姑娘你等等,先生他……
不方便三个字还没来不及说,姜雪宁就已经停了下来。
明明不是寒冬腊雪的季节,他这屋子里竟是已经摆上了火盆。
屋子里的人已经歇下了,空气里还有未散尽的药味儿。
姜雪宁他这是怎么了?
剑书没说话,先生的病他自己不说,做属下的更不能随意告知。
姜雪宁你家先生又用五食散了?
这会儿剑书不好不回答了,毕竟她之前就叮嘱过,那东西一定不能在吃。
可先生这病,不吃不行。
剑书先生刚吃了药歇下,怕是要一会儿才醒,姑娘先到偏厅坐一下吧?
姜雪宁并未依言前往,而是径直来到谢危床边,伸手开始把脉。
寒症,梦魇,暴躁……
这些都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病症,而是一种心病。
他心里定然有一段往事,放不下,拿起来又太沉重。
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时候,只能用药物来压制。
姜雪宁你家先生的寒症并不严重,这药是用来治梦魇的吧?
剑书啊,这个?
剑书不知如何解释,姜雪宁也没追问,她就是随口一说。
怪不得上次向她讨要安神香,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谢危什么时候来的?
姜雪宁你醒了?
剑书见谢危醒了,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便很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谢危在姜雪宁的搀扶下起身,坐了起来。他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如此虚弱的样子。
实在是昨夜一直陷在往事里无法自拔,引发了寒症,一早连走路都困难,这才不得不歇下。
姜雪宁白糟蹋了我这么多心头血,你竟一点儿也不在乎。
谢危一愣,他还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承认。